裴晖接了个腔,那张与靖边侯略有几分相似的脸上隐有几分不屑,“二弟,这事为兄帮不了你,你便听父亲一句劝吧。”

他有意咬重了「二弟」这个词,似乎在强调他的身份——毕竟现在,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,裴昭则是嫡次子。

裴昭的心中十分平静。

祠堂?

幼时他去过最多的地方,就是祠堂了。

背不出书,跪祠堂;练不成剑,跪祠堂;缺一节课,也是跪祠堂。

他再怎么绞尽脑汁地吸引他父亲的注意,得到的结果,也只是跪祠堂罢了。

那些冷冰冰的牌位与燃尽的红烛,便是他所拥有的一切。

他只是笑了一下,道,“侯爷已经想不出其他惩罚的办法了么?”

靖边侯面色铁青:“你当本侯在罚你?本侯是觉得你魔怔了,该去列祖列宗面前好好反省一番!”

裴晖更是笑不出来。

裴昭连理都不理他,这算什么?

他如此在乎,裴昭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——他最害怕的事情,果然是发生了。

气氛一时僵住。

“我觉得我的选择很正确……”裴昭的语气轻描淡写,“侯爷不是已经有继承人了么?还要管我?”

“裴昭!”

靖边侯看上去怒火中烧,大有若裴昭若不答应同他回去,便强行带走他之意。

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。

所以,当气氛僵持的时候,另外的声音才会如此明显。

“这是怎么了?”

小姑娘的声音轻轻软软,仿佛碎星散落在夜风之中。

身边的宫女忙道,“娘娘,那是靖边侯与武安侯。”

小姑娘便不紧不慢地「哦」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