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两人坐在树梢上,目光齐齐落在麦田里低着头的男子。

今年粮食贫瘠,田里大片的麦穗全是空壳子。

齐景抿着唇,用镰刀笨拙又小心,但却任劳任怨的收割着底下的麦穗。

齐家的老婆子一看他那个鬼样子就糟心,“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生出你这么个讨债鬼。”

他妈的都学了十几年了,连个麦子都割不好。

齐景低下头,不吭声。

身边一起干活的齐大炮,齐二炮,齐三炮,全都是一脸嫌恶的样子。

其中齐三炮最受齐老婆子宠爱,丢下了手里的镰刀,撒娇般靠了过去,“娘,我都累了。”

齐老婆子叫李桂芬,嫁了个早死的齐秀才,生了四个儿子。

前面三个儿子早早的就娶了媳妇儿,儿子女儿都满地跑了。

只有个齐老幺,生的那叫一个白白净净。

乡下人,也不知道啥叫风光霁月,只是那些嫁了人的婆子。

见到齐景那张惊为天人的脸,都忍不住红了脸。

这大源村哪个年轻小媳妇不对这齐景有些许的心思。

头两年有个叫秀儿的姑娘,不顾齐家人丁众多又穷困潦倒,非要自己倒贴嫁妆嫁给那齐景。

可惜了,这秀儿的家人不同意,这门亲事也就了了。

但凡这李桂芬肯出点银子,这齐景也不至于十八九岁了,还讨不到媳妇儿。

李桂芬看着疼爱的儿子,眼睛都笑成了一道褶子。

“行行行,等着太阳劲儿过了我们再来。”

说完,几人呼呼啦啦的就要离开田里。

临走的时候,李桂芬盯着齐景这副沉默寡言委委屈屈的劲儿就厌烦。

手里捏着一块黄泥就往他脑袋上一砸,“别想给老娘偷懒,今儿下午我们来,没干完活老今晚就别吃饭了!”

齐景不躲不避,额头被砸出了个包。

他皮肤脆弱,隐隐还渗出了血渍。

李桂芬冷哼一声,“娇气的讨债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