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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什么也听不清,耳边嗡嗡地响,整个世界像被人为隔离开,眼前世界模糊成一片, 只剩尖锐的耳鸣和沉闷的嗡嗡声。

救护车抬下的担架不止一辆,好几辆车一一抬下一个担架,呼啦啦围上几个医护人员抬上小车往医院里推去。

赵卓丽在地上坐了许久,泪水汹涌地流,一句话也不说,梁启力就在旁边陪着她,等到天色渐渐暗了他扶着她慢慢站起来。

赵卓丽听见梁启力问护士,傍晚救护车送来的浑身是血的小姑娘在哪个手术室。

小护士说在三楼。

梁启力道了谢,高大的身躯扶着脱力的赵卓丽,进电梯上三楼找到手术室,门口上方的灯还亮着,显示正在手术中。

手术室外的走廊很冷很安静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。

赵卓丽坐在走廊边冰凉的不锈钢座椅上,仿佛痴傻般眼神空洞,一动不动,两手沾上的血迹已经干涸,手掌和小臂上布满干涸的血迹,她的脸上残留泪痕,头发稍显凌乱。

梁启力坐在她的身旁,衬衫和裤子上沾有抱着她时沾上的手掌血迹,是她紧紧抓着他的时候留下的。

时间悄然流逝,走廊窗外的夜色渐渐深了,爬上一轮静静注视着大地的弯月。

梁启力不时抬腕看一眼时间,梁映真进去一个小时、两个小时、三个小时、四个小时……

手术室上方的灯持久地亮起,他更为忐忑,时间越长肯定情况越危急,可又怕灯熄灭医生出来说一声“抱歉,我们尽力了”。

赵卓丽已经完全崩溃,他还得撑着,只是内心越发焦灼,五月末的夜晚并不热,男人的额头却起了细细的一层汗。

手机铃声打破死一般的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