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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激动地站起来,走出客厅的落地窗到室外的阳台,凛冽寒风吹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,声音也颤了颤,“你明知道我失了忆,还骗我说我们是夫妻,为什么当时不能坦诚,反而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把我当傻子呢。这还不算摆布吗?”

“我说了,你会留下么?”他反问。

梁映真一怔。

听筒里男人低沉而讥嘲的笑声轻轻地传了过来,听得她一阵心悸。

“梁映真,你说过你爱我,你说过毕业后给我生宝宝,你说了这么多恢复记忆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跑向了程越,现在的你都不会,难道当初我说了你就能留下?不,你只会走得更早,不是么?”

她张了张嘴,说不出“不是”,此刻的她就在程越家里,说这些显得太轻。

眼眶里盈满的泪水滴落,冷风吹得脸颊一阵收紧的疼痛,声音也带上哭腔:“你告诉了我,这一切就不会开始,你不会痛苦我也不会痛苦,为什么要骗我?你又不缺女人当傅太太……”

傅审言站在傅氏大楼办公室的窗侧,颀长的身形被阳光照出一圈光轮,右手握着手机在耳边,听筒里女人轻轻的啜泣声混合着电流传来。

巨幅玻璃窗下,昔日繁华拥堵的车水马龙不再,大年初二的街道很静,偶尔开过一辆车。

他看着窗外寂静的世界,听着她的哭声,心底竟隐隐地愉悦起来——原来痛苦的不只是他。

她也会痛苦,是不是说明对他并不是全无留恋?

一切的一切最初,是在私人疗养院推开门看见病床上憔悴的她的瞬间,还是更遥远的之前,他分不清了。

只是目前看来,一年前做的决定显然不够理智,才让自己陷入被动。

傅审言无声扯了扯唇,他不是神,怎能预料自己会有陷落的一天?

“我不后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