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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结束后,梁映真在厨房帮赫尔佐格太太收拾,之后犹豫了下,去别墅小花园里找赫尔佐格先生。

老先生温和问她有什么事。

她支支吾吾地说:“下午看的水族馆和一个体育中心的手稿,是不是以前傅审言画的啊?”

下午那几幅手稿,虽然没有在谢征给她看过的手稿里出现过,但隐隐有种直觉,加上他说现在没有从事建筑设计工作,便加深了这种直觉。

“你看出来了?”老先生笑笑,“他给你看过他的设计是不是,傅的设计个人风格强烈,难怪你能认出。”

赫尔佐格先生知道梁映真与傅审言离婚一事,虽有遗憾,国外对此看得很开,并不多问。这会梁映真主动问起,他也没有要深入探究的意思。

“谢征给我看的。”梁映真坐在小木桌另一侧的小椅子上,顿了顿,“傅审言从没跟我提过在国外的生活。他……他以前在这里是怎么样的啊?”

她说不出为什么好奇,但就是这么问出来了。她了解他的十九岁以前,却对他的十九岁到三十二岁一无所知,眼前有傅审言曾经的老师在,便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。

“话不多,很有礼貌的孩子,更有天赋,教他很轻松,不需说得很直接,一点就通。中国的孩子大多勤奋,如果他能继续做设计,或许现在已经有不小的成就,他的家庭也能支撑他走得更远。”老先生叹气,“没想到,最后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中断学习。”

梁映真当晚回家失眠了,翻来覆去睡不着,掀被下床到阳台外,望着黑漆漆的夜色下一片月华照亮的小段公路发呆。

去年这个时候她来到美国,眨眼一年过去,又是春天。

老先生下午说起的傅审言离开前深夜冒着雨前来辞行,隔着别墅的门朝他深深鞠躬,寥寥数语,却仿佛亲眼见证那一幕,令人心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