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突然派宫人去往宁王府,请宁王入宫。

“煊儿,你们的事我都听你父皇说了,母后也不想为你父皇开脱什么。”皇后满怀愧疚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陆之煊,柔声说道,“不经调查就怀疑指责你确实是你父皇的错,但这些天来他也后悔了,他是个皇帝,不好拉下脸来向你道歉,母后与他夫妻同体,便代他向你认这个错,你就原谅他吧,啊?”

大家都以为皇后宣宁王入宫是终于做出了决断,要扶持自己孩子登上大位了,殊不知皇后只是怀着一腔贤妻良母的热忱,想要缓和陆之煊与皇帝的矛盾罢了。

“父皇是因为郁结于心,所以才迟迟不好的吧。”陆之煊并没有答应皇后的请求,他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皇后忧愁的双眼,说出来的话令人不寒而栗,“母后很担心父皇,因为太医对母后说父皇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,对吗?太医是不是还说,心病终须心药医?”

“我……”皇后不敢再看陆之煊,低头掩面哭泣,“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父子离心而已……”

“母后总喜欢用这种理由。”陆之煊麻木地看着皇后,“以前,为了去除父皇的心病,母后就曾用过同样的理由强迫大哥妥协,让大哥‘忘记’那些对他来说不甚美好的经历,‘开心’地接受了父皇的弥补。现在,母后又想用同样的方式,‘求’我去做那剂治疗父皇的良方。”

“母后从来没有那么想过!母后只是想让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一起生活而已。”皇后只是想维持一个家庭的幸福,可她不知道她的做法是有问题的。

“那母后觉得大哥开心吗?他日日被噩梦缠绕,惊醒之后却还要在您面前装作他一切都很好的样子,母后觉得这样很好吗?”陆之煊有些失望,“您知道为什么大哥对您和父皇不亲近吗?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啊。”

“母后对不起你们……”皇后听得越发羞愧,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孩子带来了那么大的困扰,可笑她以前竟还自诩是个好母亲。

“母后若是真的认真想过,便会明白我不去见父皇才是对他最好的医治。”陆之煊毫不避讳地直言道,“现在朝臣说我意图弑君谋反,那些有心人也都盼着我犯错,他们巴不得我真去见父皇,到时候再暗箱操作一番,直接坐实我乱臣贼子的名头。”

他这一席话意有所指,但皇后却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,只当他还是在乎皇帝的,这种仿佛赌气一般的行为也是迫不得已。自认洞悉真相的皇后没有再劝陆之煊,她擦掉眼泪,高高兴兴地开始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