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跟这样一个人同处在这样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小空间里,苏晋江很安心。

尉檀递过来一只耳机,“到机场还有一段时间,休息一下吧。”

苏晋江接过来,塞进耳朵里。行云流水的钢琴曲,音量开得很小,像似的飘飘然沾在耳膜上,很舒服。曲子都没听过,旋律简单而闲适,仿佛午后一个人坐在不刺眼的阳光里,信手拈起一串沾着花香的奇妙音符,撒进咖啡杯里。

尉檀会弹钢琴。这些曲子,会不会就是他自己闲暇时录的?

苏晋江又看一眼尉檀。他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,像个睡着的白瓷人偶。长睫如鸦羽,嘴唇的形状很美好。不带一点肉|欲,却让人想把他轻轻扑倒。

这世上,有一些人总是活得很有侵略性,以自己的存在给别人制造痛苦。也有一些人总是不言不语,只在你遇到麻烦的时候告诉你,没什么,即便事情如此,也不会太坏。

苏晋江想起那个电话——他从楼梯上摔下去之前接到的那个电话。

那个时候,尉檀到底要对他说什么?

不过,是什么都无所谓了。他在,他也在,这就够了。

飞了几个小时,又转了几趟车。黄昏时分,一行人进了入山区。

一个剧组的人加上器材,一长串车队在盘山公路上鱼贯而行,看着还真有点浩浩荡荡开赴一线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