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下用炭笔刻意描深的蛾眉,将手泡到滴了花汁的温水里,轻轻地捏揉着,“他的命算是保住了,也不会留下大碍,但什么时候能醒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陆秧秧吐出了一口气。
但比她吐气声更大的却是段峥明。
“能把命保住就行。”
段峥明听完薛盈的话,几乎是瞬间都瘫坐到了椅子上。
他心有余悸,脸都有些发白:“秧秧,咱真得赶紧把你身上的惑心术给解开。这要是再来一次,他人救不回来就算了,万一真的牵连到了你的性命,我死没脸去见你娘!”
陆秧秧这才意识到,他几个人彻夜忙前忙后,看似镇定,其实都害怕到了极点。
他惧怕失去她。
陆秧秧喉咙发涩,说不出话。
她抽抽了发酸的鼻子,向着段峥明跑过去,像小时候一样赖赖皮皮地窝到段峥明的怀里,撒娇地抱了好一会儿。
直到段峥明终于能笑出来、拍拍她的头说“行啦”,她才爬了起来,又跑去抱薛盈。
结果就被薛盈嫌弃地给推开了:“脏死了,别碰我。”
陆秧秧只能悻悻地在旁边站好。
薛盈一点点把沾着花露的手指擦干,转身回到屋子。
她看了看还躺在床上、气息虽然微弱却已经平稳了的晏鹭词,拿出了一瓶药膏,递给跟在她身后的陆秧秧:“每隔两个时辰,在他脖子的伤口上抹一层。”
陆秧秧低头看药瓶。
薛盈就看不上她这慢吞吞的样子:“磨蹭什么?现在就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