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到一半,她路过山谷的祠桌。
哪怕再着急,她还是在祠桌前停下了脚步,认真地站在祠桌面前,对着祠桌,特别郑重地大大鞠了一个躬。
同众多玄门供奉的祠桌差不多,最前排的都是浅色的、代表生者的“命牌”,后面黑压压立着的则是人死后被重新换上的深色“牌位”。
晏鹭词朝并排摆着的“连乔”和“陆鹰”这两个深色牌位上多看了一眼。
但很快,晏鹭词的目光就又落回他的身侧、落到了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。
他将手指慢慢收紧,回握住了陆秧秧的手,刚才的不高兴一点点地又全退掉了。
从祠桌前离开,陆秧秧带着晏鹭词继续跑向藏书阁深处,直到他们跑到了一面石墙前、再也没有路可跑,她才停了下来,专注地闭起眼睛,默念了一段秘咒。
忽地,一股微风平地而起,一道道白色的光如同花的丝蕊般从她腰际的发梢间蔓延而出,分出枝桠,延伸落地,在两人的面前铺出了一条开满小朵昙花的道路。
道路的尽头,是一道凭空出现的、雕刻着昙花图案的玉石大门。
白光还在继续扩散,强烈却不刺眼,很快就将陆秧秧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,连睫毛都洒上了白色的光点。
似乎是发现了主人还牵着另一个人,光点好奇且活跃地触碰上了晏鹭词的手指,将他的皮肤映照得越发晶莹。
……
秘咒念完,陆秧秧睁开了眼睛。
她拉紧晏鹭词的手,踩上铺满昙花的小路,再次大步跑了起来。
随着奔跑,陆秧秧身后的发梢扬起,发梢上蔓出的白光花枝也跟着扬在半空,几次都扫过晏鹭词的手腕。
就这样,晏鹭词被她牵着,落后她半步、穿进了那道半透明的玉石门。
一进到门里,所有的花与光亮全都消失了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间普通的书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