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了想,熟练地从竹床边上的小柜子里摸出她藏在这儿的糖,道:“先吃糖,再吃药,然后还有糖,这样行了吧?”
晏鹭词看着陆秧秧,很快琢磨出了任性的含义。
他自然而然顺杆上爬,先是点头去拿药碗里的勺子,然后在捏住勺子柄的瞬间,装做无力地松开了手指。
勺子砰地砸回了碗里,溅出了几滴褐色的药汁。
晏鹭词看看自己的手指,又看向陆秧秧被药汁弄脏了的袖子,露出的表情震惊又懊恼。
他仓皇地垂下睫毛,但马上又坚定地抬起头,很有担当地向她道歉。
“抱歉,把你的衣服弄脏了。你把碗放在这里,等我恢复了力气,我自己一定会喝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陆秧秧盯着晏鹭词的手指。
本来白到透明的指尖因为高烧,正透着牡丹般的粉,让人好想捏一捏。
这样好看的手指,就算没有力气、没能捏住勺子,好像也没那么不可原谅。
但有人却不这么觉得。
陆秧秧把碗放回桌子时,薛盈正端着一盆气味有助退烧的药草泥进来,要把它推到床底。
这时,她在床上发现了一滴溅到竹床上的褐色药汁。
她的眼神顿时凝住了。
“陆秧秧。”
她冷着声音,手指指向被滚烫药汁溅到的竹床一角。
“这是什么?”
看清那个褐色的小点,陆秧秧倒吸一口凉气,手都吓得发凉。
但马上,她的手就被另一只比她更大的、炙热的少年的手盖住了。
“薛峰主,你别怪她,是我不小心弄脏了这里。”
晏鹭词对着薛盈,像是个教养极佳的世家少年。
因为陌生,他的语气略有疏离,却也努力地不失礼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