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天刚破晓徐岑就?颠颠地?跑到了袁曜寝宫外面蹲着,手里?提了个食盒,里?面是一点他自家厨房熬的粥。徐岑眼睛死死盯着袁曜的大门,生怕心上人?吃不上自己不远二里?地?送的饭。

袁曜一推开门就?看见?门边上蹲着的跟朵蘑菇一样的徐岑。

袁曜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?,挑着眉毛看着徐岑。眼角眉梢里?带的笑意都快满溢出来?:“这徐大公子这是不想当人?了想当蘑菇?” 徐岑不好意思,脸上红云飞了一片。说来?也怪,他自认不是那么面皮薄的人?,怎么一见?袁曜就?开始乱了。

袁曜靠在?门边看着徐岑,眉毛一挑:“不进来??”

徐岑“哦。”了一声,慌忙间拎着食盒跟着袁曜进去,活脱脱一个小媳妇一样。

徐岑拉着袁曜在?桌前坐定,把食盒一溜排开,一双眼睛像是从谁家贪嘴的猫脸上扣下来?的一样,滴溜溜转着盯着眼前这不慌不忙开始吃饭的人?。就?差直接问好不好吃了。

袁曜看着徐岑一脸期待的样子心下好笑,一来?要维持自己的风度,二来?又想给?这人?留两分面子,他忍笑忍的辛苦,涨得脸都有点红了。

徐岑突然把脸凑到袁曜旁边,等到袁曜抬头时映入眼帘的就?是徐岑一张放大了的大脸。他吃菜的筷子都被他吓得抖了三抖,险些?戳到自己。

“你干嘛呀?”袁曜眼睛微微瞪大看着徐岑。四目相对。屋子里?的气氛突然就?变得奇怪了起来?。仿若一阵春风吹过?,太子爷心底也似乎有什么破开的声音。

太子爷犯规,他在?眼神里?加了蜂蜜!

明明是带点怒气的话?,在?太子爷这里?却仿佛成了小猫撒娇时伸出的爪子,一下下的,挠得徐岑心里?是越发喜欢。

向来?风流倜傥的徐岑大公子呀在?太子殿下面前也是束手无策,这人?怕不是命里?克他。被克制的死死的大公子此刻就?像是后?世一种?被称作哈士奇的犬类,笑得一脸荡漾,且猥琐。

袁曜似乎是和他撒娇了。

就?这么个若有若无的事能让他骄傲至少十年。

没错,少说十年。

一餐饭就?这么甜腻腻地?吃完了,至于味道,没人?会记得这个事儿的,起码吃了饭的这俩人?是记不得了。他俩就?顾着腻歪了,饭菜的味道倒是不重要了。

袁曜自打回京以?后?匆匆和景安帝打了个招呼后?就?钻进自己的小地?下室,徐岑就?守在?一旁等着他差遣,磨药抄书忙的不亦乐乎。这俩人?干活干累了抬头一看还?能看见?心上人?专心忙碌的样子,小日子过?得潇洒极了。

这两人?此刻过?得轻松愉快,朝堂上可并非如此,兖州一事在?不亚于一阵飓风刮过?,把朝堂上搅得七零八落。景安帝也存着借此为?太子涨势的心思,故而有意放权给?太子。奈何太子忙着和徐岑你侬我侬,对权利一事完全无心考虑,表现得也是十分冷淡。

真老父亲景安帝有了小脾气,又舍不得教训自己的小儿子,这样一来?遭殃的自然就?是徐岑这个明面的下属,潜在?的女婿。

景安帝眼线众多,就?算二人?在?遥远的兖州他也能把他们大概做过?什么事情了解明白,更何况现在?这俩人?在?京城,在?天子脚下,他们干了什么事情就?如同在?他眼皮底下一样干的一样,不能再清楚明白了。

若是可以?,此时景安帝该是老泪纵横了,没想到兜兜转转,他一心呵护着的孩子还?是走?了他的老路。

事已至此,现今就?只能希望命运能对这可怜孩子好一点吧,他的人?生够不幸了,只奢求感情这条路他能好走?一点。千万千万不要重现当年的惨剧。

徐岑这小子敢让他宝贝儿子掉一滴泪他就?敢抄了他家!

当然了,要是他对自家孩子好,那就?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
景安帝明白,心里?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?还?不能这么说,不然这两俩臭小子尾巴该翘到天上了。在?这方面景安帝和徐太傅这对君臣的脑回路意外的相同,两个为?儿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不约而同想到了一起去。

就?算不想当棒打鸳鸯的恶人?,这个表面工作却是不得不做的,袁曜和徐岑的身份给?予他们荣光又限制了他们的自由,从出生来?到人?世的一刻起,他们注定不能随心所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