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两个警察,夏宽程掩上病房门,坐回床边,垂眼看容羽,“还疼吗?”

“疼。”容羽躺着动了动。

“哪儿疼?再给你按按。”

“说不清,哪儿都不舒服,脑袋最不舒服。”容羽说。

他说的没错。严逍的出现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,大到冲破了他全身的抗拒,直戳戳地进入到他记忆的最深处,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钢钻,带着犀利的啸叫声破坏他、撬开他、割裂他。

上辈子的一幕一幕在他脑海里翻涌,严逍是他上辈子的梦魇。

容羽这会儿无比难受,整个人像是被人一次又一次地丢到了狂吼着的浪尖上,他头晕地快要炸掉,胃被什么东西挤着,他想吐,还想赶紧忘掉刚才的那一眼。

可他什么都办不到。

忘掉于他来说本就不可能,更何况那是严逍,严逍充满了他的记忆,忘掉他对容羽来说比登天还难。

他一眼就认出了严逍,可严逍没认出他来。

上辈子还恬不知耻地抱着他,口口声声地说连他指甲盖的形状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,这会儿这么大一个活人躺床上他认不出来了?

狗东西不要脸!老子这辈子、下辈子、下下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狗东西了。

容羽疲惫地闭上眼睛。

“要不我给你按按脚腕吧?”夏宽程说。

“啊?”容羽眼睛又睁开,迷茫地看他,“头疼医脚?宽哥你这什么搞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