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里乱七八糟,味道冲地像打翻了酒缸,容羽顺手按开浴室门边的抽风机。

手机被丢在浅灰色的瓷砖地面上,一边震动一边响铃,小幅度地动着。旁边倒着三四个酒瓶,白瓷的、绿色棕色玻璃的,每个瓶子的瓶口都滴答残留着一小滩酒。

夏宽程瘫坐在装着半缸水的浴缸里,手臂从浴缸边缘垂下来,脑袋也垂着,后脖颈上的骨头倔强地顶着皮肤,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。

“哥——夏宽程——”容羽奔过去,蹲在浴缸边,握住夏宽程的下巴,让他的鼻子嘴露出来。

夏宽程眉头紧锁,眼睛闭着,脸和嘴唇都是不正常的青白色。

“哥——”容羽喊破了音,颤着手指,伸到鼻孔下面去探了探他的呼吸。

平缓的呼吸打在他的手指上,容羽紧张的心稍稍放松。

“哥,醒醒,哥”容羽轻轻拍夏宽程的脸。

夏宽程的眉拧得更紧了,眼睛依然紧闭着。

容羽把夏宽程放回浴缸边上,站起来,踢开脚边横七竖八的酒瓶子,脱了鞋一脚踩进浴缸里。

浴缸里的水哗啦啦地扑了出来,透凉。

容羽单膝跪在水里,把夏宽程捞进怀里,摇一下他,“哥,听到了吗?能睁眼睛吗?”

夏宽程肉眼可见的痛苦,他仰起脖子,头往后靠在容羽的肩头,胳膊垂搭在身前,口鼻处发出很厚重的呼吸声,呼吸间全是老白干儿的味道。

容羽深吸一口气,打横抱起了夏宽程,跨出浴缸,随手抓了一条浴巾在手里,往卧室走去,干净的地板上被扫出一路带着酒味儿的水

把人放到床上后,容羽伸手把贴在腿上的湿裤子卷起来,走到墙边打开衣柜门,翻出一套蓝色格子睡衣,把衣服甩到床头柜上,走过去站到床边,弯腰扶住夏宽程的肩,再次摇了下,“哥,你衣服都湿了,我给你换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