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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临走的前几天大概有一点预料到,抓着阿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。窗外杨柳出新芽,一切都是还春的时候,他却在生机勃勃中日渐消散活力。

阿爹还不清楚他怎么回事,只以为他是累了,便趴在他旁边陪他。他握着阿爹的手,轻轻摸着他的脸,像以往每个黑夜中他俩相互私语般的讲道,“十一,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,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。”

他擦擦阿爹的眼角,微微笑了一下,“你不要怕,我会换成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。”

阿爹反握住他的手,低声问他,“怎么陪?”

他说,“我会是你头顶的云,耳畔的风,是不会让你恼火的微雨,是温暖你的太阳。”阿爹听了很高兴,凑过去在他嘴角留下一个吻,“好啊,有你陪着,我就不怕。”

我轻声退出门去,将房门关上。

父亲去世的那天艳阳高照,他于睡梦中逝去,没有遭罪,老人家们说是喜丧。阿爹还不知道父亲已经走了,只以为是他说的那样去了某个地方,因此人也不见伤心,还是一如既往的蹲在后花园里玩。

父亲下葬后的第三天里,府里的下人突然跑来禀告,说老爷跑了。我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,完全不敢想阿爹跑出去会怎样。我带着着满城的转,忽然想到一个他最可能在的地方。

我带人找到顾家在城北买的一个小竹屋,那是我还没来的时候,他俩居住的地方。我进了顾府之后,被带着来了两次,记得位置,因此找过来的时候也快。

竹屋已经被放置了很久,周围枯草丛生,荒凉的很。我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,阿爹正蹲在屋里里翻找着什么,听到声音朝我看过来,疑惑的问道,“你怎么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