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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妄背靠着墙,贪恋着池唯容的咫尺气息,哪怕还隔着一步距离,他也已觉得那是恩赐了。想到这,他柔柔地笑了下,但还没笑完,他突然听见安静许久的池唯容开始有动静了,于是他好不容易稍缓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
但池唯容并没有跨出那一步,他似乎只是从乾坤袋里拿了什么东西,接着把东西放在了墙边,而后又静默了片刻,仿佛还浅浅地叹息了一声,便转身离开。

听着池唯容渐行渐远地脚步声,虚妄的心仿佛也跟着一点点空掉了,他自嘲地笑了一声,软在墙上靠了一会,确认池唯容走远了后,他转过了拐角。

池唯容留了一把伞。

他愣怔了会,缓缓拿起伞,伞已经在风中吹了一会儿,也被雪花打湿了一些,触感也是冰凉的,可虚妄却隔着这冰凉感受到了那么丝毫独属池唯容的体温。

这体温像是一簇小火苗,刷地点燃了他心底的某种冲动,他握着伞,抬头看着池唯容远远的模糊背影,他彻底放弃抵抗,决定顺自己一回意。

他其实没有什么奢望,只是想回池家看一眼,看一看他不在的日子里,他的阿唯究竟过得怎么样。

就看一眼便走,他对自己说。

于是当晚,他便悄悄摸进了离开了了许久的池家。

这里没什么变化,还是那些景还是那些人,一花一草都还在原来的位置,好像他只是如往常一样,下山出个委托就回来了,然后去拉朝暮居的人讲一讲一路奇遇,接着回下院喝一壶林叔的百花茶,日子就这么顺着过,寻常又安好。

但可能因为离开得太久,他第一次在池家嗅出一点陌生的气息,如尖锥一般刺入那本该寻常小日子里,将那种熟悉的感觉生生割裂开来,提醒着他:物是人非!物是人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