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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嫂却摇摇头:“你没接触过曾经的他,如果你和曾经的他相处过,就能明白,他现在的这种变化绝不只是伤心这一词可以概括的。”

“怎么说?”杜成问道。

“他今日话不多,但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伤口,令人听之心痛。”秦嫂望着虚妄的背影满脸忧愁,“他整个人,像背着一座山那样沉重,他在顶着自己的极限强撑,其实,那根最后的稻草早已压上去了,但他身后还有池家,还有世间,还有魔族,他被压跌在地上崩溃,却不敢闭眼。”

秦嫂说着眼眶就红了,在她心里,虚妄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,看他如今的样子,她是真的心疼他。

杜成替秦嫂拭泪,温声道:“我们该如何帮他啊?”

“帮不了。”秦嫂哽咽道,“这也是让我最难过的地方,我们困难时,他们帮了那么多,如今,恩人陷入困境,我们却……只能眼睁睁看着,有时候,真挺恨自己没用的。”

“那我们以后多来看看他。”杜成把秦嫂揽进怀抚慰,“多陪他说说话。”

“也不行。”秦嫂又摇头,“他曾经是那样一个爱交朋友的人,可如今,我看得出来,他一点都不想见人,也没心思跟任何人打交道,我们来得频繁,反倒是叨扰了,从池公子身魂分离的那刻起,他大概,也把自己封闭了。”

夜,虚妄从山脚回来,他又没等到人。

他随手拿过一壶酒,靠着床沿瘫坐在地,拔了盖子就猛灌起来。

“今日也没来呢。”他胡乱抹了下嘴,“你又失约了。”

“有件事我没告诉你。”他又一口酒灌下,“我现在酒量可好了,就是离家那两年练的,我故意不说的,知道为什么么?“他轻笑了下,“我就喜欢看你管我的样子。”

他目光垂落下来,灿阳早已碎裂得不成样子。

“一年了,这一年,我迎来送往了很多人,那些熟悉、不熟悉的,好像都有了自己的结局。”他有又一口酒下肚,微偏头对床上安静躺着的人道,“可你说,人生怎样才算是结局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