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2章

天空飘下了细细密密的雪花,不一会便下的极大。

这是不知道多少年以来第一场大雪。

在寒冬的末尾,毫无预兆的来了这么一场大雪,带走了他最爱的男人。

槃若终于是忍不住了,他跪在雪地中,将那幅画小心又极紧地抱在胸口,“南渠也下雪了,陈秉,你别走,你再看看我,看看我好不好…”

“你怎么这么残忍,你是不是怕疼啊,可我会陪着你的啊…陈秉,你回来好不好,你还没有原谅我,我们慢慢来好不好,求你,求你啊啊啊……”

没有人会回答他,只有画作上那绚烂的笑,仿佛是在讥讽这场闹剧。

他试图将陈秉的死怪罪于没有及时发现的阿幻,可阿幻像陈秉那样笑了笑,“我知道的,我知道公子想死,这是公子唯一的愿望。王子若是想杀,便杀了我吧。”

可槃若怎么敢呢,阿幻是陈秉在这唯一的朋友,若是他杀了阿幻,陈秉会怪他吧,他怎么能让陈秉再怪他呢?

再后来,槃若离宫了。

王子殿就这样垮了,除了阿幻一直在钟翠园守着,其余人皆是离宫或者投奔别处。

槃若没带一个侍从,他就在南渠的街头,做了个画师。

像陈秉曾经说的那样,他为别人画画,而陈秉为别人写字。

虽然没有陈秉,但那也没关系的。槃若像是中魔了一样,他瞧着身边的空气,眉目含情,“小白猫,你瞧,我这儿画的是不是不好?”

别人都只当这是个疯子画师,可他知道,自己没有疯。

他根本看不到陈秉,甚至连梦都梦不到。

白日里槃若为旁人作画,到了夜晚,他只是重复着画着同一个人的不同姿态。可他们都有一个共性,没有脸。

槃若画不出来陈秉的脸,只要他一去想,要么就是想到他淡漠的神情,要么就是他临死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