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,下巴扬起,通身环绕着一股谁人高攀不起的雍贵气势。

天地之间,仿佛她就该这么高贵,甚至凌驾于国君之上。

如此华妇,夏菱不由得想起大金的末代太后弨禧来。

吴越国弘治当年的事迹她在地府也略有耳闻。

想必这便是顾琮的母后夏太后,那位历经三代帝王,自顾琮上位以来垂帘听政,无一日中断过的,真正的幕后掌权人。

夏太后扭着腰肢,羊皮靴在大殿上回荡出空旷的声音。

她在顾琮身后三步停下,挥退两位嬷嬷,双手置于腹前,瞳下移,乜视半阶上的顾瑢,悠悠道:

“荣王这是对景将军的处置不满?”

她视线转到自个儿手上,拨动中指的指套,刮擦着上面的纹路:

“亦或者,”微微眯眼,寒薄的视线仿佛利剑,似要穿透顾瑢的心脏,“你是逆臣景仲梁的同伙。”

夏菱听了眉梢一挑,这夏太后可真有意思,草草一句就把顾瑢升级到乱臣贼子的地步,还一同把追随顾瑢的这些臣子一同拉到“通敌卖国”的位置上,这算什么,一网打尽?

只见顾瑢身形挺拔,不可撼动,他将木牌双手托于头顶正前方,清润的嗓音清晰有力:

“景将军是我吴越镇国将军,乃先皇赐封,将军一生戎马,为国为民,一年到头没有一日停止过守卫我吴越边疆,自宣澈四十六年便随帝出征,胜仗无数,更莫说柳关之战,当时城主懦弱弃城出逃,弃千万百姓于不顾,景将军带着仅剩的五百兵力顶住城门百日,终保关内百姓无虞,护住我吴越七座城池……”

一桩桩一件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