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西厢一间小屋亮起微弱的烛光。

继而愈来愈大。

西厢失火了。

窗纸上,只有孤独人影。

一个女人扬起手,五指蜷曲,挣扎了一番,滑落。

夏菱飘在院子里,似听见一声微弱的哀哑:

“孩子……”

火光吞噬掉一切影子。

身边时灼烫的温度,又有凉意拂过。

夏菱睁开眼,天空还是那样黑压压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,死气沉沉,狼嚎戚戚,似在哀悼着什么。

身下被一双软臂托着,好闻的檀香钻入鼻腔,很暖很暖。

她抬头望去,夏丹姝惊艳的美貌倒映在乌黑的瞳中。

黑色斗篷下,是明黄的凤袍。

真是,不论何时何地,都放不下这个身份。

她的背后是被火海淹没的叶府。

正想动动,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婴儿臂粗的麻绳捆成了粽子。

你他么搞什么?!

发出的声音却是咿咿呀呀。

眼皮被湿润的液体黏住,滚落唇瓣,湿湿的、咸咸的,很涩,明明是热的,却叫她脊背骤起寒颤。

“好菱儿,乖。”

夏丹姝眼神缥缈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,声音轻轻提起,带着江南一贯的嗲,仿佛用尽一辈子的温柔。

她为怀中孩子带上两只银脚镯,转了转,不知按到了哪儿,只听咔嚓一声,脚镯中间连起一道铁链,固若玄铁。

火光映照下,脚镯内侧两个刻字闪现:

夏菱。

夏丹姝轻轻拍哄着她,岁月回流,仿佛怀中这个孩子还是刚出生那会儿的小毛毛。

“菱儿,菱儿……”

她唤着,轻轻巅着,来回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