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千真万确!”宋景昕做了个赌咒的姿势。
宋羿白他一眼,别过头:“你若心诚,今日抄完十遍《太祖训》,本王便送你。”
十遍《太祖训》,本就是宋景昕每日的功课,宋羿这是拉不下脸来直接送人,换了个委婉的说法。宋景昕心下好笑,这小祖宗总算有了几分孩子样,却不敢将想法说出。
待到晚膳时分,宋景昕提着龙飞凤舞的大字去交功课,却见宋羿神色凝重,身边站着多日不见的王永福。
“怎么了这是,咋没备我的饭?”宋景昕抓了抓头发。
“太子,”宋羿唤了一声,随后沉默半晌,终下决心,“你收拾一下回东宫罢,算你解禁了。”
“哈?不用背《太祖训》了?”宋景昕一头雾水。
“回去罢,太子妃有身孕了。”宋羿生硬地说,女人生育这种事他实在陌生,亲口说出竟觉尴尬。
“哦,好……”宋景昕诺诺转身出门,不经回廊,却在院子里踩出一排脚印。
“啊啊啊……我当爹啦……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太子喜不自胜,也不回东厢,大笑着跑出了宗人府。
外头的雪已停了,回廊内,雪鹰孤零零地站立着。楚王宋羿踱步近前,一脚踹到鹰的身上。那鹰却已冻得硬了,只掉了半个脑袋。落脚之时,宋羿便有些后悔,但雪雕已毁,半残的身子更加碍眼。墙角丢着宋景昕练剑用的粗树枝,宋羿踏着雪过去,将树枝捡回来,一下又一下抽打残破的雪雕。
宋羿使出力气,抽打了许多下,老鹰渐渐变成了一个残破的雪包。他泄气般丢下树枝,竟不懂自己在做些什么。一直站在身后的王裕轻轻走近,将手放在宋羿身后缓缓拍打。“什么人惹殿下生气了?”
“……没人惹本王。”宋羿的声音闷闷的。
小太监不解地眨眨眼:“那殿下?”
“本王也不知,本王这是怎么了……”
宋羿推开王裕,单薄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,“备车,去北静候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