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头发仿佛在冰水中浸过一般, 又冷又滑,让他差点握不住。

强忍住手心的寒冷, 他拿起刀片, 仔细查看女人的长发。

那些打结的发丝处,居然是一团团实体状的红色血块, 牢牢盘踞在如麻团般纷乱的黑发之中, 一张一合,好像还有生命一般。

女人的动作突然顿住,她能感受到有人在帮助自己整理头发,缓缓转过头, 似乎想看看是谁在帮助自己。

周衍紧紧皱眉, 屏住呼吸, 一刀割开了那恶心的血块。那手感很微妙,不是剪去头发的那种轻微的酥麻感,而且宛若剪去纸张一般的触感。

这个女人真的是纸人!

他望着女人血肉模糊的脸,情不自禁地说道:“如果有时间,我应该可以把你的脸恢复。”

白衣女人听到了他的话,微微侧头,花瓣一般的血肉蓦然张开,好像在感谢周衍的好意。

季方唯在不远处望着周衍。

他修长白皙的手轻巧地剪开女人结块的头发,柔和精致的侧脸映着猩红的血光,纤长的睫毛在他光滑的脸颊上倒映出一片暗色的阴影。

季方唯眼神闪烁,这个人,的确不是「他」。

起码从现在的表现来看,这些行为并不是「他」能做到的。

凹槽内的血液已经将脚下的棉被浸湿,危险的红色液体正逐步扩散,即将沾染上那个人。

季方唯闭了闭眼睛,似乎做下了某个抉择。

从腰间拿出那枚一直都默不作声的铃铛,在空中微微摇晃,一声清脆的铃响迭荡在这暗沉的房间内。

那些张牙舞爪的血液似乎被这轻微的声响震慑了一般,继而像被煮沸了一般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出一个个血泡,不多时整个血阵都停止了蔓延的势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