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方吓得一哆嗦:“沈……沈总,怎么了?”
沈清和轻捻指节:“你跟我过来。”
陈方胆子都快吓破了,谁不知道沈总比导演势力还大,谁敢得罪啊。
他走路慢了些,沈清和转过身,单手揪着他的衣领走到屋后面,避开所有的人群。
陈方很想呼救,可看看沈总的脸色,似乎呼救了后果会更惨,他反反复复告诉自己:不要紧张,沈总又没有证据,他有什么好怕的?
他一定不会有事的。
“沈总,您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陈方非常努力地绽放出一个笑容,却格外虚假。
沈清和沈眸扫视着他,扫视了一圈,嗤笑一声:“你说呢?”
“我……我我不知道啊。”陈方咧了咧嘴。
他毕竟才二十岁,论起社会经验比沈清和差了一大截,在沈清和面前根本不是对手,气势都差了好远。
沈清和失笑:“刚才我太太出事你也看见了吧。”
陈方没敢说话。
沈清和掀了掀眼皮,淡淡笑着,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:“从一般人角度来说,我太太出事离你最近,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关怀一下,可你什么都不敢问。”
“这不是心虚是什么?”
他掐住了陈方的下巴,眼底一片漠然:“承认吧。”
“真……真不是我。”陈方牙齿打着哆嗦。
陈方其实也在赌。
他故意让周霓自己选择马匹,周霓选择的恰好就是他提前下药的那一匹,这样的话即使出事也找不到他头上。
主要他足够淡定,沈清和找不到他身上,警察更找不上来。只是他实在摸不清楚沈清和的底细,他没想过沈清和会这么快找来。
更重要的是,这个节目是离婚综艺啊,即使周霓受了伤,沈清和也不应该关心成这样子。
看沈清和刚才杀气腾腾的模样,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。
这边的监控记录他也删掉了,没有人能看到他给马下了药。
一定不会被发现的,沈清和来找他对峙又怎样。
“沈总,真不是我,我没有理由这么做,何况那匹马是姐姐自己选择的,您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?”陈方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,总算镇定了一点,“沈总,您或许一心一意想保护自己的妻子,可您也不能冤枉无辜啊。”
沈清和嗤笑一声:“你以为我真没有证据?”
“我没我太太那么单纯,”男人眉毛往上扬了扬,淡嘲,“陈方,我劝你自首,否则我有一万种苦头让你吃。”
“沈总,我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。”
“还给我装,”沈清和皱皱眉,身体朝前倾了倾,对陈方的压迫却没少一点,“你以为我没有证据会来找你吗?”
陈方彻底慌了。
他刚才也在奇怪,怎么才刚送去医院没多久就找到了这里,究竟怎么回事。
不应该留下证据啊,他明明都将农场的监控全都删除干净了,监控室的大哥跟他熟悉,理论上不会出卖他,一定没有事的,沈清和只是在诈他。
沈清和比他表现平静多了,只是眼底冷漠,像千里冰封的雪原:“你是不是在想,没有监控,我哪来的证据?”
陈方:“??”
男人轻呵,捏着陈方的下巴,比他高上整整一头,面无表情道:“或许你不知道,监控可以恢复,何况这个节骨眼,你故意删除监控就等于留下了证据。”
沈清和高高在上地睥睨:“你很蠢,竟敢动手到我的人身上。”
陈方怕极了,将头转向一边,突然换了个话题:“沈总,我看您的脚好像也受伤了?”
“不必说我,”沈清和眯了眯眸子,透着浓浓的危险意味,“我太太可比我重要多了。”
男人的语调听起来平缓,似乎不起波澜,可陈方靠得近,深深听出他话语里的威胁气息,眸子深处迸发着寒气。
陈方越来越慌,越来越慌。
“沈总,真的不是我,我还是姐姐的路人粉呢,离婚综艺我也在追,姐姐这么漂亮,我完全没有害她的必要啊,沈总,您理智一点,仔细想一想,我真的没必要这么做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额角就被人打了一拳,力度不轻不重,却足以来警示他。
“沈总……”
“你不配叫她姐姐。”沈清和嗓音冷淡,一字一顿。
他抬手揉了揉眉心,仿佛疲惫极了,一把拽住他的袖子:“走,把你的话跟警察说吧。”
一听到“警察局”,陈方就知道沈清和想来真的了,之前他还无所谓,想着反正周霓摔不出事,怎么也闹不大,沈清和与周霓又是假夫妻,没必要为她出头,哪想到,事情发展方向跟他所想的根本不一样。
如果真闹到警察局,他又该如何自处??
他是苏桃的铁粉,在苏桃没火的时候就开始默默支持她了,还加过苏桃的联系方式。
因为扇巴掌事件,苏桃得罪了周霓,周霓又想办法扒出来了苏桃的黑料,事情闹大之后,惊动了上面,苏桃被迫封杀。
苏桃的朋友圈现在还经常因为这件事伤春悲秋,原本风华正茂的小花被周霓害成这样子,身为老粉自然不服气。
一直想着给周霓一点教训,可他没什么本事,连见到周霓的机会都没有。
这几天得知周霓参加的综艺会过来录制,可把他激动坏了,想着一定要利用这个机会,惩罚周霓一下。可他胆子小,也没做过亏心事,给马下药也不敢下太多,生怕露出破绽。
哪想到,如此谨慎的情况下还是被发现了。
陈方这会儿不能再逃避了,越逃避越闹越大,还不如留一个认错的态度,然后私了。
“沈总,求求你了,咱们不要去警察局了,我承认,是我做的……”陈方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。
沈清和点点头,松开了他:“好,那你说,你做了什么。”
“我是桃桃的粉丝,桃桃被封杀跟周霓脱不了干系,我一直怀恨在心,这次找到了机会就想给周霓个教训,提前在马身上动了手脚。”
眼看着沈清和的神色冰冷下来,陈方哆嗦着双手合十保证:“我只是想给个教训,没想着出事,所以没下多少药,马儿不会受惊太明显,周霓也不会摔伤的!”
陈方的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了。
“你是给所有的马都下药了?还是说你确定霓霓会选择那匹受惊的马?”沈清和阖了阖眸子。
“我当然不敢全部下药,这样农场会把我开除的,”陈方叹了口气,声音都有点不连续,“其实……我也不敢保证,我只是赌一把,我记得周霓采访的时候说过,她喜欢棕红色的马,所以选择了这一匹下手。”
沈清和忽然笑了,可这个笑容在陈方眼里比杀人还可怕。
“沈总,您让我道歉也好,赔钱也好,我都愿意,求你不要闹到警察局,我妈妈还生着病,我干了坏事被她知道了可怎么办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