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之前做完手术,尽管他再也醒不过来叫我“囡囡”,但情况却是很稳定。
我也是看我爸稳定了半个月时间后,才敢回到加拿大办手续的。
我立刻订了回国的机票和国内的高铁,可无论怎样,最快也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家。
我当时孤身一人在国外,一边处理着这些琐事,什么打包邮寄,一边大哭。
终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,我才落地,就收到了梅姨发的信息。
“囡囡,落地了吗?”
“按照流程,我们下午得去殡仪馆了。”
“你到了直接过去吧,需要我安排人去高铁站接你吗?”
2
我从没想过,我连爸爸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,甚至连遗体告别都没赶上。
刚一到地方,梅姨就扑在了我怀里,“囡囡你终于算回来了,咱们娘俩可怎么活以后!”
我一路上的悲痛也因为这么一声哭嚎全部释放到了顶点,在众位亲戚面前,我和梅姨抱头痛哭。
作为父亲唯一的孩子,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盒子和父亲的照片,坐在灵车里沉默不语。
梅姨跟她和前夫生的儿子一起在外面操持,办理各种手续,给我留下一片安静的空间。
突然,三姨拉开车门,也就是我亲生母亲的妹妹,坐了进来。
我脸上的泪水还在不停往下掉,所以只是身子往里浅浅地挪了挪,礼貌地喊了一句“三姨”。
三姨左顾右盼了几下,一把把我的手拉过来,一边抚摸着一边低声说道:
“囡囡啊,姨知道你难过,但你打起精神,小心点儿你后妈。”
谁?
梅姨?
她怎么了?
“什么意思三姨?”
“你妈走了好多年了,我一个娘家亲戚按理说不能说太多,囡囡,以后自己得独立起来,别什么事儿都依靠那女的,毕竟你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,她自己又有儿子,不可能太向着你,该守住的都得攥得死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