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倾想去扶她而伸出的手顿在半空,然后慢慢地收了回来。

“不必。”

他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。

穆瑾不敢抬头去看他失望的神色,也不想去看戎锋隐忍痛苦的表情,她一甩袍袖背对着二人,低柔的声音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疲惫:“夜深了,请二位大人随意,恕奴才不能远送了。”

她径直进了内室,木门开合的声音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两个男人关在了外面。

顾倾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,脸上已经不见任何温柔的神色,瞥向同样看着房门的戎锋,声音淡然:“戎侍卫,不管你今天是何原因来到锦文这里,奉劝你不要再有下一次,如果我不在,你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。”

戎锋收回目光,看向他的神色有些嘲讽:“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的?”

“不用管我是什么身份,你太危险了,她不需要你这种人在身边。”顾倾道。

“我问你,你是以什么身份,站在她的立场和我说话的。”戎锋眼底凝聚起一股深沉的黑暗,搭在床头的手缓缓用力,坚硬的梨木雕竟发出几声艰难的“嘎吱”声,不堪重负地裂开一道深深的缝隙。

顾倾神色不变,淡淡道:“言尽于此,戎侍卫请便。”

他背起自己的药箱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,剩下戎锋静静地坐在榻上看着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一地的银辉。

一进屋穆瑾就有些腿软,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被茶水,已经冰凉的液体从喉管流进胃里带走一阵燥热,穆瑾这才发现额头上竟然溢出了些冷汗。

麻烦的男二,麻烦的男不知道多少号!

缓了几秒穆瑾蹑手蹑脚地趴到门边,心惊胆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,听到顾倾似乎是离开了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。

原作里丝毫没有提到过顾倾会武这回事,戎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万一真动手把他打死了那她就真的麻烦了。

糟心透了的穆瑾懒得再管外面那个石像,抹了把脸就疲惫地回到了床上,本以为外屋有个人会让她睡不着,出乎意料的是再睁眼竟然已经大天亮了。

戎锋早已离开,被褥摆放得整整齐齐,连院子里的血都被擦得一干二净,如果不是榻前的梨木雕上那道裂缝仍然存在,穆瑾都要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。

如果真的是梦也是噩梦。

穆瑾觉得心好累,但还是不得不换上昨天刚熏好的外衣出去“上班”。

如果她不每天都盯着点,天知道那个不靠谱的女主能不能把百花节上要跳的舞准备好。

接下来的几天都在紧张的筹备中度过,穆瑾盯着段榕榕找人仿制出和兰花裙一模一样的裙子,准备的舞也练得身姿优美,有几分惊艳的意思了,觉得已经万事俱备,就安心地转头去做其它安排了。

作为准备百花节的主要负责人,穆瑾一直忙到开始的那天才堪堪能喘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