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算着再不分敌我地输出,她铁定会被顾倾打包扔回宫里,穆瑾赶紧说出自己的打算。

顾倾怔了怔:“油布?”

穆瑾迅速地思索这个朝代能找到的隔绝材料,只能想到油布这个好找又便宜的东西,“用油布制成外衣和手套——就是能活动五指,但是将手包裹的东西!”

她看向关注着这边的几人,即使看不见她的脸,有力的语气和坚定的眼神也制止了他们想要驳斥的话语,“如果想要和病人一起去下面,那怎么做随你们,但是我还不想死,要是你们传染了,我也逃不了。”

穆瑾手指有些发麻,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崩人设了没有,在如此凄惨的命运面前,她所担忧的那些都变得微不足道了。

只要能救人。

柯文轩锐利的眼神在她身上定了一秒,她毫不退缩地回视,半晌他扭头看向应太医,“您觉得如何?”

应太医埋在雪白眉毛下的眼睛闪烁着晶亮的光,“顾倾,你说呢?”

顾倾原先微薄的怒气彻底消失不见,他看着穆瑾的眼睛充满异彩,听到应太医问他,慢慢地颔首,“可行。”

穆瑾松了口气。

在几个最高长官的指示下,全城的油布迅速被收集起来,因为穆瑾下了禁令不允许任何人外出,仅靠剩下的绣娘来不及赶制所有人能用的隔离服,于是戎锋留给她的飞鱼卫也被她拽来干活。

可怜这群生下来就舞蹈弄棒的大小伙子,面对这个要求手足无措又不能拒绝,只好硬着头皮上。

当穆瑾穿上一件缝制得歪歪扭扭的“隔离服”时,面无表情的江延第一次露出羞赧的眼神。

穆瑾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
飞鱼卫们当然被要求全部穿上,除此之外,各个通往外界的出口,也都被穆瑾下令封门,以油布张贴,势必不让任何病毒飞沫有机可乘。

她所能做的只有在外部隔离,至于如何治疗病情,她真是半点忙都帮不上。

接下来的几天,她每日跟着顾倾亲自到场,即使阴沉着眉眼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,但是无论送汤换药,还是包扎伤口,她都从不推辞,纤细的身体被包在怪形怪状的油布袋子里,看着比其他人都要可爱几分。

不知不觉,太医们吃饭时总是不忘记给穆瑾留一份,顾倾开始明目张胆地叫她瑾儿,连柯文轩那张对她从没个笑模样的老脸,都对她有了几丝柔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