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“就如同当年在东宫时一样。”

果然,听她提到东宫,宇文睿眉间的不悦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对往事悠远的追忆。

“那时你也是像如今这般,熨帖地为朕摁肩。”宇文睿眯起眼,“朕疲惫时,还真想念你这手艺。”

是,原身她往往是一边给你摁肩,一边盘算着能不能直接掐死你。

穆瑾默默地腹诽着,脸上还是挂着不变的笑,“陛下说这话就折煞奴才了,什么时候您想了,叫奴才来就是。”

穆瑾小心翼翼地动着手指,尽力放松去跟随身体自己记忆动作,看宇文睿没有露出异常,也就当自己的手法合格了。

摁了一会儿,宇文睿抬手示意可以停下了,穆瑾恭恭敬敬地收回手站到一边,看着宇文睿随手拽过一盘香气袭人的糕点,状似随意地道:“锦文也累了吧,来尝尝这御膳房厨子亲手做的栗子糕。”

栗子糕?

宇文睿见她不动,偏过头探究地望向她,嘴角的笑意有些发冷,“怎么,戎锋给得,小宫女给得,朕给你的,你就不喜欢了?”

穆瑾:……

穆瑾:!!!

他都知道!

是谁,什么时候,一直潜伏在她的身边,还能向男主传递消息?

穆瑾的大脑飞速旋转,即使没有发怒的表现,她却丝毫不敢小瞧帝王怒气,宽大袍袖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,让惊吓到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些。

“怎么,锦文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朕说吗?”

宇文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重重将杯底放在了石桌上,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,让穆瑾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。

“陛下,您在说什么?”穆瑾对上宇文睿的目光,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和厌烦,“您是说那些个廉价玩意儿?他们都当奴才出身微贱,净借着这些东西来逗弄奴才,是想见着奴才为难得一见的点心而出丑吗?”

她皱皱鼻子,完全将愤怒流于面上,“他们还当奴才是当初任人宰割的小玩意儿呢,实在是居心叵测。”

她看似愤怒嚣张,骄纵放肆,实则小心地拿捏着话里的分寸,既摘除了她和那些人有私下来往的可能,又展现出了她狂妄无知的一面。

如此装疯卖傻,为的就是让帝王知道,她还是那个能让他随手捏在手里的小玩意儿,没有任何逃脱掌控的可能。

宇文睿盯着穆瑾半晌,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这次放下的时候没有再发出尖锐的声响,“他们也只是好心,你何必动气。”

穆瑾见自己躲过了这一劫,可是却丝毫不敢放松。

她把段榕榕从惩戒所里捞出来的事,即使能瞒得过别人,却不一定能瞒得过男主,就见他连谁给了自己栗子糕都清楚地知道,可见这偌大的皇宫上下,没有任何风声能避过他的耳目。

可是她一直紧张地等待,也没有等到宇文睿问段榕榕相关的问题,这让准备好想为她脱罪的说辞,顺便大大向男主推销一把女主的穆瑾愣住了。

直到被强行塞了一食盒的栗子糕,穆瑾都没回过神来。

“新岁宴即将到来,你最近费心了。”

面见就在宇文睿表面的和颜悦色中结束了。

直到被李连送出凉亭,穆瑾还保持着莫名其妙的状态,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食盒,实在不明白宇文睿费这么大劲把自己叫过来是干什么的。

就只是为了送自己一盒栗子糕?

穆瑾摇摇头甩掉了这个猜测。

算了,左右御膳房大厨做的栗子糕,色相着实不输戎锋从太尉府里带出来的,不吃白不吃。

穆瑾就拎着食盒回到了内务府。

内务府里仍然是一副忙碌却不混乱的景象,穆瑾装模作样地巡视一圈,露出挑剔的神色指点了几个地方,这才迈着看似平稳实则急切的步伐回到了她离开的地方。

把傻乎乎还莫名一直在走霉运的女主一个人留在这里,她还真有些不放心。

房间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,分拣到一半的贡品还乱七八糟地堆在托盘上,穆瑾临走之前交给段榕榕的清单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。

穆瑾将它捡起来,目光在上面扫视一番,定在其中被刻意扣除的一个洞上。

前朝名家所做,至今只留存下来一套的“吴藏龛款”田黄竹节印章的条目上,“吴”字被人单独抠了出去,只剩下“藏龛款”三个颇具有宗/教风格的文字,看起来令有种诡异之感。

吴。

穆瑾攥着清单的手倏然收紧,眼里射出剑一样尖锐焦灼的光。

作者有话要说:此时,一个弱小无助却能吃的作者,给大家送上平安夜祝福。

至于cp的问题,大家继续看都好啦,蠢作者已经有了万全之策(狗头),咳,再多就不说啦。

大家要好好保暖喔!爱你萌么么啾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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