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女主到底在想什么,走的时候不是刻意叮嘱她不要跟着人走吗?这别人一勾搭就跟着走的毛病是怎么回事,什么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。

然而现在没有时间追究女主的蠢到底是先天还是后养,穆瑾再生气,还是只能立刻动身,往长生轩而去。

在去长生轩之前,她先拐去了另一个地方。

此时的段榕榕,正跪在长生轩的殿前,刻意被人泼了喷水冻成冰的地面上,一双璀璨生辉的大眼睛却毫不服输地瞪着门口的吴嫔。

巧竹站在吴嫔身边,悄声附耳道:“娘娘,这丫头嘴硬得很,无论问什么都不肯说,看来得用刑。”

吴嫔正被气得喘气,闻言目光一动,“会不会被人告诉皇上?”

巧竹笑道:“不会呢,娘娘就交给我好了。”

吴嫔放下心来,一手扶着自己的腰,在巧竹的搀扶下慢慢走到段榕榕面前,一脚踩在她扶在地上,冻得通红的手指上,“我再问你一次,百花节的炸/药,是不是你伙同穆锦文放的?”

段榕榕闷哼一声,仍然一语不发地瞪着她。

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刚进宫的愣头青了,清楚地知道了多说多错的规则,在穆瑾赶来救她之前,她一个字都不能说。

见她如此嘴硬,吴嫔眼里划过一丝恨意,漫不经心地挥了下手,“上刑。”

什么?!

段榕榕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惊恐。

眼见着那一个个看着就让人心生恐惧的刑具被搬进小院,段榕榕不可思议地瞪向吴嫔,“在后宫滥用私刑,这不是违反宫规的吗?”

吴嫔一脚踹到了她的肩上,“你是什么东西,配和本宫讲宫规?告诉你,哪怕本宫把你摁死在这里,穆锦文他也只能轻轻把你的名字从花名册上勾掉,奈何不了本宫!”

“吴嫔娘娘真是好大的口气,不知道这番话要是让陛下知道了,他会不会为娘娘鼓掌呢。”

除了段榕榕之外,任何人都没想到的声音真的从门外传来,低柔婉转分外动听,却如同一条毒蛇的信子,冰冷黏腻地刮过皮肤。

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门的方向,那里的大门被人轰然破开,穆瑾身形纤瘦却气势惊人,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,那双妩媚漂亮的桃花眼微眯起来,带着让人畏惧的阴冷。

如同一只在黑夜里捕猎的狐狸。

“穆总管!”段榕榕一下子找到了支柱,惊喜地叫了一声就软了下去。

穆瑾隐晦地瞥了她一眼,见她身上带着污泥,手和脸都有些红肿,知道她想必是被人动了手,但好在还没受到更大的伤害。

而在这短短的几秒间,她又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吴嫔,这个女人脸上敷着粉,倒是看不出留下什么明显的疤痕,冬日衣物厚实,身形更是无法显现。

只是更加消瘦了些,脸上比起当日的飞扬跋扈,更多了几分阴狠。

穆瑾一瞬间觉得,这人比起她来说,更像是这书里的反派boss。

“穆锦文。”吴嫔看到她,眼神瞬间毒辣起来,“你有几个胆子,敢带人私闯长生轩?本宫是以长生轩主位的身份命令你,赶紧带人给我滚!”

“奴才哪敢私闯内庭,这不年关将至,皇上分给各宫的赏赐陆续下来了,奴才特意为娘娘送来呢。”穆瑾将一个托盘随手塞进一旁怔愣的小太监手里,扫视了一圈周围摆出的刑具,似笑非笑地看向她,“刚才娘娘不是还在念叨奴才吗,怎么这会儿又把奴才往外赶了?”

穆瑾表面上威风八面,实际却在心里拼命揉搓系统:谢谢大佬充当顺风耳,在进来之前就听到了吴嫔在说什么。

她这里有个bug存在,吴嫔却是心下一惊。

人不在场却能东西一切情况,穆锦文此人,当真深不可测。

这时,穆瑾带来踹门的两个人也迅速地清理了留下的痕迹,将大门归为后沉默地站到了她的身后。

吴嫔看了看他们两个,虽然身着普通低等太监的服饰,但是皆面孔沉肃,身形孔武有力,尤其是其中一个无五官过于寻常,让人看过都容易忘记的,站立的姿态笔挺安然,显然不是等闲之辈。

吴嫔将他们几人都打量了一番,穆瑾也由着,待看她暗自流露出心惊之色,才轻笑一声,“不知道娘娘为何在宫中大动干戈,抓了奴才的人来想要动刑?”

吴嫔虽然心下吃惊,但是在面上,不可能对一个奴才露出怯色,冷笑道,“既然你能找到本宫这来,就说明你心里不是不清楚我为什么抓她。”她上前一步,故意挺起还不显怀的腰身,明示穆瑾不要轻举妄动,“当日你和段榕榕合起伙来害了本宫,如今阴谋败露,你不打算给本宫一个交代吗?”

她自问已经洞察了真相,穆瑾和段榕榕无从抵赖,可谁知穆瑾眉梢一挑,露出了一丝无辜的眼神。

“段榕榕?”她缓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,仿佛从未听过似的,“奴才不认识呀,娘娘为什么说她和奴才合谋害您?这可不得了,得找陛下评评理了。”

她不但拒不承认,还搬出皇上做靠山,吴嫔气得呼吸一窒,一伸手指向一旁乖巧跪着的段榕榕:“人都被我抓来了,你还在这和我装傻?”

穆瑾顺势瞅了面露紧张之色的段榕榕一眼,好整以暇地弹了弹袖子,“真是让娘娘见笑了,这傻丫头正是奴才不成器的徒弟,叫大花,奴才前些日子刚从宫外找来的,为将来能有个送终人。”

她面露笑意,“没成想她长得像是得罪了娘娘的罪人,倒是让娘娘误会了,实在是奴才的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