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你收着。”他握住穆瑾的手,半强行地将龟息丸塞入她的手心,“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,我不能久留,会在京中停留三天,这三天之内,只要你改变主意,就戳破殿后的窗纸,然后将龟息丸服下,其它一切有我。”

穆瑾挣动两下,自然无法抗衡戎锋的力气,她嘲笑地望向他,“你做这些子事,也是白费功夫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我如何躲得过宇文睿的追兵?”

戎锋脸上的棱角显出坚硬的轮廓,他神色隐忍而冰冷,“你且等我。”

等你,等你干什么?

不会真的要起兵造反吧!

穆瑾反倒吃不准戎锋到底会怎么做,但是话是她自己说的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霍然起身,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之后,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合宫。

剩下穆瑾坐在床边,想叫又不能叫,想阻止也没理由,只得恨恨地踢了一脚床柱。

她真的看到本来好好在正轨上慢跑的剧情君,又突然开始撒丫子狂奔了。

而接下来宫中传出的动静,让穆瑾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。

就在第二天,好几日没来的宇文睿重新踏进了殿中。

穆瑾也不起身,端正地坐在床边抬眼望向他。

殿中光线昏暗,宇文睿没有走进来,穆瑾只能看到他冷锐的轮廓。

他整个人都散发着隐隐的怒气,开口时是阔别许久的冰冷:“穆锦文,朕当真是小瞧了你的魅力。”

穆瑾感到一缕寒意顺着脊椎向上攀爬,但她面容平静,眼里反倒流露出讥讽之色。

“陛下这副焦急的样子,实在是不太好看。”她轻声道。

威胁不大,但侮辱性极强。

宇文睿似乎被激怒了,他大步走来,一手掐住穆瑾的下巴,强迫她半抬起头看向自己,“是不是你鼓动的戎锋,让他为了你抛弃紧迫的战事,以自己来威胁于朕?”

穆瑾下巴有些疼,让她开口都变得有些困难,“陛下终于不装那痴心深情之人了?”

她语气里的讽刺是如此明显,让宇文睿连欺骗自己,说她对他有一丝心软都没有办法。

被惹怒的帝王发出深沉的冷笑,迫近她道:“你当真以为戎锋可以救你出去?就算他救出了你,又能带你逃到哪里去?这普天之下,哪怕你们逃到东川,逃到南越,你真当朕拿你们没有办法么?”

穆瑾垂下眼,不去看他瞳孔里的怒气,“陛下也许是误会了,戎将军要做何事,与我何干,我一直在这水合宫中,几月来连光都没见过。”

“是与不是,你自己清楚。”宇文睿眯起眼,“你巧言令色,多方谄媚,就是为了如今这一天么?怎么,朕给你的都无法满足,戎锋给你的就能满足了?”

她什么时候多方谄媚了?

以原身的性格,怎么可能会讨好戎锋他们?不趁机算计就算不是她了。

穆瑾生气了,说她什么都可以,说她崩人设了不可以!

宇文睿就看到穆瑾掀起眼睫,瞳光清明锐利,哪还有一丝曾经在他面前的屈意讨好。

“陛下没本事让人动心,就肆意贬低他人么?”穆瑾红润的唇角勾起,竟是露出毫不畏惧的冷笑,“奴才只能庆幸,这么久以来,从未对你有意。”

这时候自称奴才,比直接咒骂宇文睿,要更让他难受。

“好,好。”宇文睿气极反笑,他贴近穆瑾的耳朵,一字一句道,“你真当朕是傻子,任你掌控在股掌之中么?”

“朕若是宣告你因病暴毙,然后将你永远锁在只有朕一个人知道的地方,让他们出师无名,反而为你担上对君不敬的罪名,如何?”

穆瑾毫不示弱地瞪回去,声音也如淬了冰般。

“既如此,陛下就干脆假戏真做,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奴才当庭问斩。”

“罪名:清君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