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潜入尸体下方,蓦地睁开双眼,晴朗蔚蓝的天空映入眼中。随后他蓄起内力,抓起同伴的尸体,撕开铁网一角扑了出去。身后活着的同伴纷纷效仿,四面八方的机括尽数启动。
他瞄准空隙蹿过去,途中将尸体向后一抛,挡住流箭暗矢,勉力展开轻功,尽可能地离开同伴的势力范围。然后狼狈地扑倒在初春新生的嫩草中。
他睁眼是因为呼吸困难和疼痛。一只脚用力踩在他背部的伤口上碾磨,他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泥土里。他轻易翻身,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那只脚。脚的主人是圆脸少女,作侍女打扮。她一开口却是粗犷男音:“你这人天赋不错。” 她大发慈悲挪开踏上他胸膛的纤足,又说:“可惜是财神府上的影卫。”
盛临十三年,十八岁的他因为害同伴受伤,被独自倒吊在墙角受训。他面前经过一个青衫文士,他闻到牛奶和蜂蜜混杂的气息,那人说:“真是可惜。”
第二天他面前经过一个弓背仆妇,还是牛奶和蜂蜜混杂的气息,他小声说:“是你。”
那人“咦”了一声,走开了。
第三天一身锦缎的肥胖富商从他面前走过,仍然是那股甜蜜气息,他嘶哑地说:“又是你。”
那人停在他面前:“有点意思啊。你怎么知道的?”然后出手击断了绑着他的钢链。
他站起来回答:“味道。”
那人拉出自己的内衫嗅嗅,说:“对,前四日我去大食人开的澡堂子泡澡,染上了。你鼻子倒很灵。我刚刚上任,来财神府中拜访,差点惹祸了。”
他垂头回房,那人挡在他面前:“我欠你一次了。去年来的时候,我就发现以你的天赋练习影卫武功着实可惜。要不要换个内功心法学学?”
他答应了。生或死,他本能地靠近前者。
“我武功路数与这心法相冲,在这个位置上我不敢散掉重练。”那人忽然出手拍上他丹田,他没能避开,“至于你能不能捡回一条命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然后那人连续三天都来,逼他背下了很长一段心法。背完的时候那人大笑说:“我也想看看这个心法的威力。”他察觉不出异常,他丹田还是影卫的心法。
而那人临走时报上名号:“交个朋友,我叫谭青,是天一教中新上任的色神。我知道你叫卫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