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:“那你总要拿一套钥匙的,正大光明地进来啊。”
“也好。”他勾唇,接过钥匙说,“我拿几套换洗衣裳。”
他拿完走了。
我烙神仙富贵饼的时候,卫彦落在门口。我手上不得空,只好叫他:“卫彦,你过来掏一下我裤袋。禾木医馆的锁换了新的,我晓得你进来用不着,但还是拿一套去吧。”
然后我眼前一花,裤袋一轻,他就在厨房门口借着日落的余晖端详新钥匙了。我随口问他:“你们习武之人动作总这样快吗?”
他说:“是。”
我想起他从前欢好还封过内力,又问:“那你封住内力的时候,也这么快?”
他出指如电,封住内力。我只见重影一过,桌上碗筷已摆好。他才说:“一样快。”
我由衷钦佩:“厉害厉害!坐下吃饭了,今天吃粥就神仙富贵饼,不知你喜不喜欢。”
而他依然对神仙富贵饼意犹未尽。这是盛临十九年,距他进禾木医馆四年半了,我仍然看不出他对食物的偏好,似乎每一道菜他都很喜欢。
在盛临二十年……没有盛临二十年,盛临二十年是永熙元年。因为茂穆宗于寝殿驾崩,葬于光陵,谥号睿圣肃孝皇帝。他的庙号是穆宗。而我是永熙元年五月四日知道这件事的。
这天早上,有孩童在禾木医馆门口喊我:“徐仪清掌柜的玉器行捎口信来,寻到好的白玉料子,李大夫快去看。”
我摸给孩童两文钱,兴冲冲带着印鉴去了市肆。从宝通钱庄取出一两金塞入怀中后,踏进徐氏玉器行。徐仪清掌柜一见我就招呼:“李大夫坐,我去拿料子,刚抛好的。”我坐在木椅上等。他进了里间,不一会儿拿个黑色丝绸包的物什出来,小心翼翼地交到我手上。
我打开,丝绸里静静躺着半掌大小的白玉料子,玉质细腻,莹润生辉,触手微温,立即喜欢上了。徐仪清说:“咱们老相识了,我才费大半年功夫寻到这块料子。只是这玉料便得贰两金子。”
我有些不舍,徐仪清说:“这料子与你有缘。我给你定最好的工匠排着,雕那鸟衔花巾环,且不另收你工钱。”
我说:“可我只带了一两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