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我分了一套医馆钥匙给石慕。药材齐备后,我染回黑发,医馆重开。病患与从前相当,足以维持在草市镇上的富户生活。
但前尘,一直找不到人自愿试。
第79章
标题:又见瓢虫
概要:糜极而艳,盛极生香。
永熙八年七月二日晚。卧房中,我摊开《禾木医书》的草稿,修改“白玉夹纸膏”配方。前铺有人敲门。我跟石慕说:“我去瞧瞧,你不用来。”
我到前铺开门。门外桑兰抱着虎子,她说:“李大夫虎子半夜发热!”虎子热势较高,两目直视,四肢抽搐。我连忙接过来抱到看诊铺上趴卧,点起油灯,搭脉后跟桑兰说:“这是小儿高热惊厥,急则治标。”我抽出银针,刺入虎子鼻下人中穴、虎口合谷穴、手腕上的内关穴。虎子抽搐缓解了,但仍然发高热。虎子迷糊喊:“娘,娘!我难受啊!”桑兰握着他的手说:“娘在这里,李大夫在给你治。”我说:“虎子的高热惊厥是入夏感受外邪,人里化热,热极生风所致。惊厥停了,缓则治本,要清热解毒,平肝熄风。你回去拿张帕子来,我去厨房烧水。”她回隔壁了。我打开药屉,减半抓了羚羊角、生石膏、钩藤、生地、寒水石、黄芩,又到厨房中叫石慕:“烧一锅水到温热。然后接一大桶到前铺中来。再烧开接一壶来。”石慕说:“好。”他去烧水,我回前铺,桑兰拿帕子回来了。
石慕将温水提来,我给虎子擦身。待石慕提来开水后,我给虎子冲服了抓的药。这番折腾下来已是天明,虎子消热熟睡了。我问桑兰:“你不累吗?”她专心给虎子擦汗,随口说:“为人父母,不想那么多。”她抱起虎子。我困倦地说:“回去之后,平常给他多吃些西瓜汁、番茄汁。”
“一定的。”她应我,“李大夫孤身一人,无人照料。容桑兰多嘴几句,怎不考虑娶妻生子,有份牵挂? 你生性温和体贴,何愁找不到良配?”
我勉强支起眼皮,摇摇头:“谢谢好意,不用了。”
桑兰以为我没有后嗣。完整的一个或许没有,但外甥女却还有一个。永熙八年七月三日早,我在厨房中熬粥,石慕在院中摘葡萄。身边骤然多出一个呼吸,我吓得差点跳起来,“舅舅,你好不经吓!”绿衣服姑娘咯咯直笑。院中,石慕说:“你外甥女,不让我,叫你。”我对石慕:“嗯,她是我外甥女律依。”
我将胡麻撒入粥中,问她:“你去海上龙王岛有什么收获吗?”
“上岛之后,王近东出来唱了一首利州民谣,然后按他民谣中的方式,死了十个有罪之人。我没罪孽,活下来了,得了百两金和一颗大明珠!”她从怀中掏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明珠,顿时满室生辉。
“嗯。”我说,“你闯荡江湖还是多加小心。”
“舅舅,戏文里唱的都是人一生只钟情一人。”她收起明珠,忽然质问我,“从前我见你情人去世,你伤心得很。如今你怎么好像又与石教主浓情蜜意的?”
我瞬间撑在灶上,双手发抖,天旋地转。半晌我才虚弱辩白:“孙律依,这是我的真实生活,不是戏文!卫彦他…他去了六年了,我不能再喜欢旁人吗?” ”舅舅,对不住。我不懂这些。你看起来好难过。“孙律依扶住我,“你看在我不跟你计较其他事情的份上,不要生我的气了,好不好”
我问:“什么其他事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