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2章

之前在酒楼,奥密兰德只说了他对自己的画作不满意,可在进到这所画室之前,谁也不知道这间画室的墙壁上还留有他生前最后的作品。

他对这墙壁上最后的画态度究竟如何,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“不,他说了。”出人意料的是,宁眠终却是反驳了孟启书的说法,他抬一抬头,目光稳稳地直视过来,“在你进画室之后,他说了。”

【我画了半辈子,只有这最后一副作品,是最合我心意的。】

【可你把它烧了。】

【是,我把它烧了。】

奥密兰德无所谓地笑上一下,月光下的他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偏执的清傲。

【但这和我完成一副令我自己满意的作品有什么关系吗?】

世人大抵是这样的心态,绝佳的艺术品应当被好好留存,遗传百世,供后人瞻仰。

但奥密兰德似乎从不让这样的观点沾身。

他的画从来是不受创作者所重视的,似乎它们的价值仅仅存在于画笔在画布上宣泄的那一刻。

至于后来的人如何评价它,这都不是奥密兰德所要考虑的。

所以他自然没有必要去为了什么而将作品保留下来,他只要遵从自己的心,做自己想做的。

在他眼里,画完的作品跟废纸没什么两样,不论那些作品完成的那一刻在他眼里是满意还是不满意。

“‘月亮与六便士’的‘月亮’,从来不在于你画了什么,而在于你是以怎样的心态去画的……”宁眠终与孟启书对视着,目光保持着平稳,但撑在地面上的手却是带着让人看不见的抖,“如果我没猜错,死亡契机中的生机也正是这个,你只管心无旁念地走过来,别的什么也不要管。”

“启书……”宁眠终停顿一下,眸内带上一丝迫切,声音却轻下来,道,“你信我吗?”

“……”孟启书没说话,他回视着宁眠终,面上带着看不出情绪的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