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决意不再去想陆离,她拿着帕子坐在床上轻轻绞着自己的长发,慢慢得也有了些惬意。

茗乡端着药进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容蕊穿着一身素白里衣坐在床上,一只脚曲着一只脚伸直,她身体往外微倾,将头发置于床外,用巾子轻轻绞着如鸦藻般的长发,一张精致白皙的面庞因为刚刚洗浴完而带了些绯红,显得格外美好又安宁。

她一时踟蹰,有些不忍心打扰。倒是容蕊先看见她进来,脸上便带了笑,一张玉雕一般的脸瞬间鲜活起来,对着她招了招手:“你来帮我绞发吧,上面的我有点用不上力气。”

她这才走上前来,先将那碗药递给了容蕊。容蕊此时倒也不犹豫,既然都到了眼前,于是毫不犹豫地捏着鼻子喝了。喝完之后被苦得皱了眉,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跑到桌前倒了杯茶水喝。

茗乡忙道:“姑娘!那茶是凉的!”容蕊哪管得了这么多,咽下去一大口才道:“我又不碍得。”茗乡一愣,随即也笑。

她是尸煞,茶凉不凉的确无所谓。只是容蕊什么都与常人一般,哪怕六年过去了,她总还当她是寻常女子。

见她口里不再犯苦,茗乡就准备帮她绞头发。

哪知一低头见她光着脚,一双嫩白玉足踩在地毯上,又要变脸色。容蕊瞧得真真的,立刻跻拉上内室穿的软底绣鞋笑道:“一时着急忘了穿。”

茗乡才缓了神色,柔声道:“好在有毯子,也不算脏。”

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天君学的,容蕊屋里的装饰也都带着一股奢华。一间不大的房间,白色狐毛地毯、软烟罗轻纱帐、四时雕花床,博古架上放着些金银玉器的雅致摆件,平日里也爱熏一些浅淡的山水香,都是她慢慢置办起来的。

茗乡觉得自己以前也算是中人之家的闺女,父母也宠,好的都紧着她,但也是没有见过这般讲究的。

偏容蕊不觉得,只说已经算是简陋的。自己说完也是一愣,待再要细细思索却是什么都想不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