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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野渡看着孟时蕴的眸光微闪,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意味。

“好。”

他说。

孟时蕴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白,在她的脑海里来回穿梭、跳跃、回荡的, 满满都是当年挥之不去的画面

刚满二十岁的她破门而入时,入目就是乔玉空洞涣散的瞳孔,发颤的躯干,和满身的鞭痕,新旧交叠。

阿蕴。

她看见自己的母亲毫无生气,带着满身的伤痕,瘫在地上,空洞地看着自己,颤声在唤。

伴随着童年的嘲弄,诅咒,和唾弃。

孟时蕴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怎么从失声再到尖锐的吼叫,不记得身边满是伤痕的魏野渡是什么拼命地拦住自己、企图捂上自己的眼睛。

她只记得自己最后爬到乔玉身边,紧紧地抱着她,母女俩的哭声几乎划破天际

是噩梦吧。

痴痴缠着,连影子也惧怕,每夜梦回,凶兽潜伏在阴影,外表愈合,内里却在腐烂。

后来,魏旭在潜逃的过程中被逮捕,却只以故意伤人的罪名,判了五年。

这些年来,孟时蕴对乔玉有求必应,甚至明知道她绝大时候都只是在胡搅蛮缠,并用母爱的名义绑架自己

可孟时蕴从来都没说过一个不字。

因为这是她自己种下的因。

即便在被逼得最紧的时候,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乔玉,然后轻轻地说一声:

妈,我想,喘口气。

所有人,都活在自己给予自己的牢笼。

汽车在高级别墅区的门卫处猛地踩下刹车,在等待人去确认住户信息的时候,孟时蕴吐了口浊气,好半晌,她才扭过头去,对上身边人的双眼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