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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浑浑噩噩走进路边的便利店,随手抓过一盒香烟和打火机,扔下一把钞票,重新回到夜色里。

打火机是最便宜的那种彩色塑料壳的,打了几次都没打着,待烟雾从他脸前升起,夹烟的手指已是颤抖得厉害。

他深吸一口,燃尽了半支烟,烟灰在空中瑟缩了一下,掉落地上。

他拿出手机,打给了秦臻:“我在离水,帮我带点药过来。”

秦臻接到顾南浔电话的时候,正在夜店开香槟,周围的音乐震天响,喂了半天才听见顾南浔的声音。

待他听清顾南浔的话,心里一惊。

香槟塞子冲向天空,透明的甜水漫过层层堆叠的玻璃杯,众人一片欢呼。

秦臻却一脸呆滞,半晌说了声“草”,然后抓起衣服朝门外飞奔。

他认识顾南浔的时候,根本没人愿意搭理他。顾家虽然声称他是白景云养在老家的小儿子,但京城有头有脸的家族都知道他是乡下来的野种,若非他哥顾连亭成日为非作歹,气歪了顾长风的鼻子,他一辈子都会呆在山沟里。

出身不好也就罢了,他的脾气还又臭又硬,成天一副冷淡的样子,好像谁也不能入他的眼。唯独在别人骂他野种的时候挥拳相向,好像不要命一样。

按理秦臻也不该理他的,但秦臻这个人就是贱兮兮的,越是不理他的人,他越想去招惹,于是三番两次凑上去搭话。后来两个人一起在伦敦留学,顾南浔才偶尔和秦臻说两句话。

两人真正交谈是有一天,秦臻逃课去酒吧喝酒,偶遇顾南浔进了心理医生的诊室,然后在门口堵他,看见了他手中的药袋。

“lithiu carbonate?顾南浔,我早就觉得你有精神病,原来是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