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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手重新覆上了29那个数字,那是季烟惟的楼层。

我上去的时候,她依旧站在门口。看见我的时候,却并不惊讶,依旧是那张无辜的脸,可那眼神里分明有胜利的笑意。

这样的笑意,和她苍白的脸,如此违和,又莫名契合,如同一只重新振翅的蝴蝶。

“进去。”

她只是瞧着我,身子斜斜地倚在门口,并不动。

“外面风大,乖。”我扯过她,她才顺从地进了房门。

这种隔断间,在城市里并不少见。

季烟惟住在一个只有十几平米朝南的房间,看格局显然是用客厅改的卧室。一个阳台被门分成两端,一半改成了浴室,透明的玻璃上只贴了磨砂,并没有其他遮挡。另一半则是改成了一个小厨房,操作台小得只能放下一口锅和几口碗。

我皱了皱眉。

她这房子太小,比之我从前的房子。但又太大,比之我现在的宿舍。

“阮效宗,你为什么回来?”她坐在床沿,一双光洁莹白的腿随意地晃荡着。

“老子心善,怕你死。”

我开了她的冰箱,发现里面只有一堆啤酒和快过期的吐司。

“那你不送外卖了吗?”

“不送了。”

老子今天只接了你一个单。

“哦。”她别有深意。

我按了按凸起的太阳穴,“家里有米吗?”

她点点头,又摇摇头,起身去阳台打开橱柜,拿出米箱,才发现里面早已经见底。那为数不多的几粒米几乎连个米汤都煮不成。

我砰地一声关了橱柜,“你就这么过日子的。”

她抿了抿唇,没说话。

我迈步要走,却被她拉住。她扯扯我的袖子,语气委屈地说:“那要走了吗?不走好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