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意不解,倘或他是佯装自杀,只为引起旁人注意,尽可选择宽些的绸带,亦或将衣裳套在脖子上,也不至于当真伤着自己。

他却不要命的用了细腰带。

血痕怵目惊心,边缘还因拽拉皮肤而勒出一道道红痧,任谁看了都不怀疑他是真要自杀。

方才听护卫说,将他救下时,只剩半口气。苦渡海来查看,也证实护卫所言,假若再晚些时候,就没命了。

这琴师,是个狠人。

“昏着还是醒着?”她问。

十辰缓缓睁开眼,视线落去,扯了抹虚弱的笑:“本是昏着,方才转醒。”

说罢,他吃力的坐起身,靠在床头喘了喘。

初意漠然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,问:“你当真要寻死?”

十辰又冲她一笑:“死不了。”

初意霎时冷下脸,语气也不自觉严厉:“你笃定护卫会听见屋内动静?万一真丢了性命,等着我来给你收尸?”

十辰笑意僵住,低头认错:“我只想着这样做更真实些,能令他们信服,遂未考虑太多”

“未考虑太多?”初意心头轰的烧起无名火。

对景儿来说,性命何其珍贵,他却这般糟蹋。即便他是为帮她摆脱大臣们的逼婚,但手段过于偏激,她断不敢苟同。

一想到他方才半条腿踏进鬼门关,初意忍不住斥道:“有人拼了命的活着,你却全然不懂珍惜!往后再有此类行径,休再踏入宫门半步,也无需再为我抚琴!”

说罢,她深知情绪一时难控,只得拂袖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