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若是男子,初意早就将人震开。念及她是女侍,又不胜酒力,才没使蛮力。只是两手扶住她双肩,隔开些距离。

真是人如其名、举止惊人,惊天人双手竟放肆的绕到初意颈后,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。

即便同为女人,此举已令初意无法容忍。

她抓住惊天人的手臂,使劲拽下来,斥道:“念你醉酒,才准你放肆一二,再不端正举止,明日就出宫!”

也不知惊天人是不在意这威胁,还是当真醉得不轻。她并没立刻抽身,反倒深情款款仰望她,红唇微掀。

“奴婢十三岁有幸在魔城瞻仰魔尊的尊容,念念不忘三百载。而今终有机会入宫再睹魔尊风采,欣喜若狂。奴婢何德何能亲自为魔尊煮酒,陪魔尊阔谈。酒醉人心,也壮人胆,奴婢想服侍魔尊一辈子!”

肺腑之言说罢,她眸间流转潋滟水波,晶莹的泪珠在眼眶蓄积打转,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痴情模样。

初意听言,不免惋惜,又是个被大魔头的美颜给耽误的。

“你喜欢的不过是一具好看的皮囊,心心念念的也只是这皮囊留在你心底的幻影。你若看见皮囊之下显露的冷血无情、凶恶狠绝,断不会再有这等心思。”

劝罢,初意便将她推开。惊天人未有防备,胳膊撞在案几边角。

她哎哟地揉了两下,既而嘤嘤的哭起来。

初意眉头一蹙,忍着没去扶她,转身回屋,打算拿瓶跌打药膏给她。

恰时,内院突然传来楼百尺的喊叫:“啊……王妃!使、使不得!”

初意以为十辰出了什么状况,连忙冲去他屋子。

将门撞开后,前方的画面猝然落入她视线,也将她急匆匆的步伐给定住。

她还以为自己喝醉了酒,出现幻觉。眨眼清醒会儿,再看,眼前的场景依然如刚才所见——十辰将楼百尺抵在桌沿,两手握住她手腕,压在桌面。两人皆是衣裳凌乱、呼吸微喘。

十辰的脸色也比平时红润许多。

初意蓦然发现,自己竟没见过他害羞而脸红的样子。

此时此刻的脸红,却是因为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