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天真而毫无杂质的眼神直直撞进了伯鱼心底,让他想要直言言明身份。

“啊,对不住,对不住,没把你咬疼吧?”阿稚捧起了伯鱼被自己咬出了一小圈牙印的手指,有些不忍地吹了吹。

那怜惜又珍爱的眼神,让伯鱼即将要出口的话重新堵回了心口。不行,除非阿稚认出了他,不然他是绝不会出口的。只是他都这般明显了,怎么这人还没猜出他的身份,难道自己以前在他心目中那么不足为重吗?念及此,伯鱼的眉毛便蹙到了一起。

阿稚还以为是自己太过使劲,将人咬痛了,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了起来,唿出的气也格外温柔。

那股气缠上了指尖,酥酥麻麻的,直透到心底,伯鱼有些口干。

“不疼的。”他嗓音低哑。

“什么?”阿稚抬头看他。

伯鱼忽然笑了起来:“阿稚怎的不坐着?”

阿稚莫名地看了伯鱼一眼,见他坐的是车厢一侧的长木箱,便红着脸从地上起来,也坐到了长木箱上。于他而言,昨日还是席地而坐,今日便要直接坐到高高的地方,还是有一点不适应的。他还以为,酒楼那地方的长条凳已经够特别的了。

伯鱼又道:“方才阿稚一直盯着那姑娘,莫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?还是阿稚瞧着小姑娘好看,便多看了两眼?”

阿稚抬眼看他,方才的不好意思已经荡然无存了,他总觉得伯鱼后面这句话有些阴森的意味,怕不是错觉?

“嗯,是有些蹊跷。”阿稚斟酌着用词,“明明那姑娘和周公子才是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人,但是陈城主却只管谴责周公子,似是完全忽略掉了那姑娘的存在,连将人请回城主府都这般客气,反而显得有些可疑了。”

伯鱼笑道:“那阿稚再猜猜,到底是什么,能让这城主这般小心翼翼地弱化这位姑娘的存在?又是为何要这般刻意地在所有的百姓面前责骂周远?”

阿稚思考片刻,认真道:“不想引起百姓的惶恐?可是一个小姑娘,能引起什么惶恐呢?”

伯鱼看了阿稚半晌,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:“阿稚没有法力了?”

阿稚愣了一下,脱口而出:“你怎么知道我本来有法力?”

伯鱼笑道:“我也是修道中人,知道有什么出奇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