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8章

阿蒙被哄得心花怒放,完全压过了沧海恶水带来的不良影响,温柔得不像话。

他慢条斯理地给阿稚梳理着鸦羽长发,一脸慈母模样,另一只手还慢慢地拍着阿稚的后背,哄三岁孩子似的。

阿懒自觉没眼看下去,又只能宠着,便干脆将伯鱼拉到一边,将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情一股脑全讲完。

伯鱼居然一直含着笑,点着头,毫无反驳,毫无不耐地听完了,不发一言。

阿懒桃花眼一挑,觉察到了伯鱼身上气息的微妙变化,虽然罩了结界,他还是压低了声音问道:“你和阿稚讲了?”

伯鱼摇头:“没有。”

这些年,阿懒一边担着严师和恶人的身份,驱策他不至于走上歪路,一边还要兼了同伴的身份,和他商议剿灭“义愤军”的事情。他对阿懒,感激有之,敬慕有之,但是从不宣之于口,反而经常在口头上吵吵闹闹的。

刚开始只是为了让阿蒙忙起来,莫要整日浸泡在苦涩的心绪之中,熟料沧海恶水影响那般大,竟让阿蒙改了那柔和至极的性子,常年和伯鱼针尖对麦芒。阿懒这才调整了自己的身份,夹在中间做个调停的神灵,时不时同仇敌忾似的,将刀剑横向伯鱼。

他们几个也就这样,掺着一半自欺欺人地,互相撑过了没有阿稚的这些年。

阿懒不可思议地看他:“你占了我们家阿稚,还不说?什么时候说?”

别以为他没看出来,阿稚身上从内到外都染上了他的气息,浓郁深厚,定非一时之功。

伯鱼也挑眉,微微打卷的发丝在眼前晃着:“那是我们家阿稚。”

阿懒懒得和他扯,横竖他们四个再怎么着都只能扯在一起,凑一家,怎么说哪还有什么区别。

阿懒用眼神催促他给个准话。

“阿稚不是看了史书了吗,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。”伯鱼有些嗫嚅地说道,“我就不必多言了吧?”

阿懒直接伸脚踢他:“你说的和阿蒙写的能一样吗?史书和你自己的自白能一样吗?”太和神君他老人家简直痛心疾首,“你不说,落到别人嘴里,小心变了个味。”

伯鱼不客气地踢了回去,脸上却显出了几分羞赧,他轻咳了一声:“我相信阿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