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手看表,声音和脸色变得一样寡淡,“行吧,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那今天这顿就让许小姐破费了。”

“哪里,客气了。”许笑笑颔首淡笑。

男人目光有了一丝变化,既像打量,又像不舍。最后他挑挑眉,拿上外套,径直离去。

包间安静下来,许笑笑维持在脸上的笑猝然消失,她向后靠去,思绪随着某个名字飘散起来。又到年末,时间就像无声的河,生活就是飘落其中的花草、枯叶,一眨眼,就溜走了。

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这儿,是来见一位制片人。不欢而散时,遇到了温淮安。

那个时候,他们还算不上熟,那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,看着就不大好亲近。尤其是那双眼睛,冷静、淡漠,不黏糊,不犹豫,永远看不出情绪的波动,却又让人想要一探究竟。

她是什么时候心动的呢,这问题她琢磨过许多次。

最后思来想去,好像……从一开始,她就觉得这人太特别了。第一次见面,就又准又狠的往她的痛处上戳。

许笑笑忽地笑了,她叫来服务员买单,而后去了怡佳私立医院。

平安夜的晚上,就连看病的人都少了。她直奔护理中心,来到了那间熟悉的病房。一位护士正从里面出来,看到她时,说许小姐你来了。她微微笑,推门而入。

她在床边轻轻坐下,眸光颤动。静了好久,说:“五哥帮我接了个新代言,明天要去参加品牌新品发布会,还要拍硬广,所以……后面几天我都不在上海……”

她顿了下,语气刻意轻松起来,“我马上就去机场了,过来和你说一声,等我回来呀。”

言毕,许笑笑起身,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想,今年的跨年不能和他一起过了。她走到门口,又转身回到床边,俯下身轻轻拥了下床上的人,这才离开房间。

老王和喵喵已经在停车场等她了,三小时后,一架飞往新加坡的航班冲破天际,向着目的地腾空而去。

而刚刚那间病房,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,像一潭没有涟漪的水,一切都是寂静的、安定的。就连床上的人,都是那静的一部分。

距离手术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,手术很成功,但不知为何,温淮安在麻药散退后,没有醒来。直到现在,他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,人却一直处于深度昏迷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