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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, 她喜欢跟五姐比美,喜欢拉着七妹去看各国的王子,日子过得轻快。

越想越痛苦,她无力地趴了下去,将脸贴在冰冷的棋盘上。这会儿风羿在外打探父皇的下落,至今没有消息。

只能说,孟苟做事确实周全, 怪不得能坐上那个位置。听人说,他杀了自己的亲哥哥,连夜逼着自己的父皇让位。

不愧是做帝王的人, 反正这些事, 她做不来。

趴得久了, 心口不舒坦,她直起身,心血来潮想看雪。这几日都在下雪, 鹅毛纷飞,跟破了天似的。

“吱呀”,她打开窗子。瞬间,风雪扑面,吹得两颊甚是凉快,是凉快,不是冷。这样的日子,她更喜欢自己冷一点。

她倚在窗棂上,仰脸望着飞雪出神。今日的皇宫是真热闹,各处张灯结彩,太监宫女们都带了点红色的配饰,说话声儿也大,喜庆非常。

“呵呵。”她自嘲地笑了笑,虽然自己是皇妃,看着风光,其实不过如此,跟打入冷宫的五姐没什么区别。

母妃不在了,但愿风羿能早日寻到父皇的下落。

倘若他能顺利救出父皇,倘若他们能顺利逃出去,她不想再做什么公主,只想跟他们一起好好过完下半辈子。

忽地,宫门被人打开,吕迁从外头走了进来。吕迁是孟苟身边的太监,也是宫里的大总管,她认得。

一对上他,她心口猛然一跳,随后,一股凉意从脊背窜上心头。

“鸢妃娘娘。”吕迁匆匆行至她身前,躬身行礼,姿态还算恭敬。

“何事?”她拿了件披风穿上,不安地睨着他们。

“梁钊服毒自尽,太医们没能救回来。”说话间,吕迁没起身,语气中倒是颇为同情,“皇上吩咐,让您去地牢见他最后一面。”

这消息真冷,比大雪还冷。短短几天里,她连失两位至亲。

兴许是母妃那里疼过的缘故,眼下,她倒没觉得自己心里有多痛苦,就是觉得冷,浑身都冷。

她拉着披风的系带打结,淡淡道:“好,有劳吕公公带路。”

“是。”吕迁直起身,见她衣裳单薄,不由提醒道:“天冷,娘娘还是多穿几件衣裳吧。”

然而她像是没听见吕迁的话,径自越过了他。天是冷,可她的心更冷。

之后,她跟着吕迁去了关押父皇的地方,这个地方并非是皇宫里的地牢,在藏书阁下头,单单关人,没什么刑具。

看管之人全是聋哑人,只会埋头做事,怪不得风羿寻不到。

她不明白,孟苟为何要一直关着父皇,还这般隐秘,难道父皇还有利用价值?天巽国都没了,父皇能有什么价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