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团的第二首曲子演奏完毕,洛新古放下手机,把随身的用具和外套之类的东西交给助理,随后缓步踏上舞台。

聚光灯打在身上,他看不清台下,只好一如既往地环视并且笑着,鞠躬行礼。

掌声雷动,他向乐团指挥致意后坐上琴凳。

世界在那一瞬间安静。

指挥抬手,单簧管先行。由弱渐强的声音从舞台中央扩散开来,紧接着长笛切入,双簧管与单簧管交替出现,乐音柔顺流畅如涓涓细流。

洛新古端坐台上,闭眸倾听。

短暂的停顿后,小提琴清亮的高音切入,紧接着四大声部齐齐加入了演奏,将细流翻涌成了滔天巨浪。

洛新古睁开眼睛,舞台正中央,指挥正伸手向他。他将手放在黑白键盘上,那波浪潮向他拍打而来,他于是乘势而上,加入了这一场狂欢。

全身的细胞都在战栗,从手指触摸到琴键的那一刻开始,这首曲子的后续就已经不再由他所控。他的身体已经牢牢记住了每一个音符和弹奏那个音符的感觉。他不是乐曲的演奏者,而是故事的复述者。

他的演奏向来不是炫技,而是情感的表述。因此,很多时候他弹着李斯特的曲子,却被很多人笑称,“将李斯特的曲子附上了肖邦的魂”。

他扬起头,舞台顶灯炽热。

很温暖。

像极了他眷恋的那个拥抱。

……

两个半小时后,音乐会顺利结束。

等收拾好一切走出候场室露台,已经接近晚上十点。

风吹拂在脸上消去热度,洛新古想起了不久前林语未接的那个电话。他从助理那边要回了外套和手机。他按亮屏幕瞧了一眼,林语并没有给他回电。

也许是在忙吧,洛新古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