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

他象征性地问了问:“走得,走得痛苦吗?”

乔柏文不知道宋恩羽为什么会问这么无厘头的问题,他只好说:“死亡之前不痛苦的人很少,真正摆脱痛苦的方法就是死亡。江文邹一生行医,这点道理不会不知道。”

宋恩羽:“哦,那没什么交代的吗?”这句话是他大着胆子替江知栩问的。

乔柏文叹了口气:“他知道你是我的学生,临走之前,我就在他床边。其实在昨晚凌晨十一点多的时候,他已经要求医院把他所有急救的器械都撤走,只剩下氧气罩。一直熬到了凌晨,临走前,回光返照之后,他摘下氧气面罩,告诉我,他的忌日就是这一天,他的墓志铭也只有一句话,”

宋恩羽有些紧张,他想调低声音,却被江知栩拿过了手机,电话听筒那边是乔柏文沉重的声音,

“江文邹死于九月二十日。”乔柏文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
江文邹说完这句话,大笑着拉着乔柏文的手说:“知道为什么,我要死在今天吗?”

乔柏文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容逐渐开始扭曲的江文邹,对面是从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声音:“因为,今天是江知栩的生日。我要他,永远地记住这一天。”

宋恩羽抢过手机就去拉江知栩抬起的手,却还是迟了一步。那只手已经狠狠地甩在了他自己的脸上,一下,两下……

宋恩羽都来不及去挂电话,去拉着江知栩的手,阻止他这样的自伤,他紧紧地抱着江知栩,去蹭对方已经开始泛出指印的脸,难过地说:“阿栩,别这样!”

江知栩的瞳孔布满血丝,粗重的喘息着,浑身发抖。宋恩羽见他这样,甚至主动开始脱自己的衣服,去亲吻江知栩的脸。只要能解他心底郁结的怨气,宋恩羽不介意再经历一次那样凌厉的痛苦。

宋恩羽身上的温度和那熟悉的清香,让江知栩慢慢回神,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,去替宋恩羽掩好已经解在腰间的睡袍,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,安慰着:“我没事。”

说完,他起身开始摸着空旷的空气。宋恩羽连忙跟上,焦急地问:“阿栩,你要做什么?我帮你。”

等他到了他身边,江知栩再转过身来时,眼里已经沁满了眼泪,他几乎用着哀求的声音和宋恩羽说:“走,陪我出去走走。小羽,我感觉自己要窒息了。”

宋恩羽就穿着这睡袍,随便套上裤子,替江知栩穿好衣服,牵着他的手走了出去。

宋恩羽找不到路,一路上江知栩并没有说话。他只好按着导航。夜晚的风有些凉意,江知栩即使穿着西服和风衣,还是觉得冷。宋恩羽一直搂着他,为他摩挲着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