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诀还未曾离开,玄天赦便遣退了堂上侍奉的,手肘杵在扶手上撑着头。他面容显得有些疲惫,到底是许久没有好好歇息过了。

“城主在想什么?”

“我在想啊,这些个老匹夫平日里作威作福,恨不得全城人民都捧着他们也就罢了。”玄天赦叹了口气,又忿忿不平地说道,“可现在出了事,要不是你帮我想的这一出,我根本奈何不了他们。”

玄天赦的目光中透露着失望与怠倦,寒诀上前两步温和地宽慰着他,“这些人都是商人,为自己的利益而活着,又怎么会在意旁人死活?不过好在城主这次给他们的下马威着实有用,也算是同时给足了他们面子,让他们能落个好。”

“是呀,他们也算是有个好名声,不算亏待了。”玄天赦点点头,蹲下想要把方才自己扔碎的茶杯拾起来,却被寒诀挡住了动作。

“我来。”

寒诀的话语轻飘飘的,却让玄天赦感受到了过分的心安。这偌大的城主府中,他便也只有面前这一人可以说上些许心里话,听取一些意见了。

玄天赦煞有介事地看着面前正细致拾取瓷片的男人,带着三分调笑七分真挚地问道,“柳函,你心中有大志,又怎么愿意屈居这玄安城的一隅,做个普普通通的客卿?”

寒诀没有回答却反问道,“那城主呢,又是为什么要来这玄安城的任上?”

玄天赦往椅子上面一靠,白色的兽皮将他包裹在其中,多了两分颓意的玄天赦看上去更余了几番风流。他笑道,“我啊,我生来便在玄安城,就算在四象门中修习多年,这里也是我的故乡。”

“可城主明明并不喜爱玄安城。”寒诀斩钉截铁的一句话,却落实了玄天赦脸上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