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的地盘?你觉得呢?”段栖迟瞥他一眼,起身逼近几步。

大翁直往后退,吞了口唾沫:“算、算你厉害,南疆现在是你说的算……那你也得给钱!”

段栖迟没有回答,而是一路走到嵇雪眠榻前,低头仔细观察着他。

嵇雪眠面无血色,不知道是死是活,他紧闭着双眼,苍白清冷的两颊飞上两团不自然的潮红,一看就是中药了。

闻名京师的首辅大人双手惯于握笔,现在却被一条绳子绑住,固定在榻上,漂亮修长的五指蜷成一团,看着让他揪心。

嵇雪眠作为首辅,权握中枢,把持内阁重政,朝堂上下皆不敢与之相较,段栖迟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惨状,心里像是被一把刀刺中,搅来搅去不安生。

天下无人不知,先王逝去之时留下一封遗诏,把膝下三皇子宣沃立为太子,托孤给嵇雪眠,如今,嵇雪眠不仅是首辅,更是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的帝王师,是大宁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帝师。

京城里,段栖迟的党羽不少,嵇雪眠的幕僚亦是不在少数,是整个朝堂最不对付的两个人。

但鲜少有人知道,嵇雪眠曾在国子监读书,也曾是摄政王段栖迟的同窗,他们老早就认识了,要是被朝臣们知道了,还指不定闹翻天到什么程度去。

段栖迟看着“陷入昏迷”的嵇雪眠,眸光暗沉,妥协了:“你说个数。”

“一百两!”蛮夷部落的首领大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高大俊美的男人,“摄政王,看您在南疆还穿的这么讲究,一百两肯定拿得出手!”

段栖迟身着一袭华美不菲的银领飞虎袍,头戴雕云白玉冠,紫金腰带堪堪一系,上坠一块玛瑙麒麟,眉眼骄矜恣意,一看就人傻钱多,比起一般的皇亲贵胄还要贵气万分。

侍卫兰慎看着自家大人受此欺负,本就气红了眼,当即抽刀二话不说要砍了大翁。段栖迟伸手拦下:“停下。”

段栖迟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一直盯在嵇雪眠身上,久久才抬起眼皮,正眼瞧着大翁,“一百两就把他给打发了?”

大翁被他一问,满头雾水,“要不……十根金条?不能再多了,现在闹饥荒,金条多了我小命不保!”

兰慎抽刀的手又按不住了,恨声道:“呸!我家大人值区区十根金条?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摄政王!”

段栖迟挑起眉毛,一巴掌按下兰慎,二话不说把这事给定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