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了,段栖迟只是这么想一下。

嵇雪眠看他那眼神,一下子就知道了段栖迟的思绪已经飞到天边,这副要吃了他的癫狂神情直达眼底。

嵇雪眠认为,所谓摄政王,就应该去蹲大狱,去忏悔,悔不当初妄想夺皇位,坐不属于他的明尊高堂,这才是正途。

虽然,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就是了。

嵇雪眠决定先走一步,留给他一丛冷冽孤直的背影。

段栖迟回想起嵇雪眠刚才近在眼前的脸,双腮雪白,墨发缠指,面容昳丽如玉壁,又像是一朵开在深深山谷里的幽香百合。

轻轻碾了碾手指,好像还有那抹温存。

段栖迟摇头轻笑,负手跟了上去。

所有将士都在校场训练,大营里稀稀落落有几个士兵,挑着脚叼着草,晒着太阳无所事事。

一对脚步声传来,士兵们赶紧睁眼,整肃衣装,对着两位大人物行礼:“王爷,嵇大人,现在是午休时间,我们……”

知道段栖迟一向铁血手腕,不喜欢看见士兵懒散的模样,但是人哪有不累的?

林渊出来打圆场,“王爷,刚吃过饭,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吧?”

段栖迟倒也没说什么,淡淡点了下头,“也不能把人当牛马累死,且躺着吧。林渊,你别走,收拾衣装,一会儿陪我进城,营地这边交给副将们,校场那边有沈敬。至于督察使闫大人,你好好安排着他。”

林渊点头:“是,王爷,闫大人正在伙房熬药,不让我们进去打搅。嵇大人也一起进城吗?要几匹马?能骑马吗?”

他这是明晃晃的意有所指,嵇雪眠竖眉,眼底锋芒外露,冷冽非常:“几个人就几匹马,很难数人头吗?”

林渊被他训了一句,马上就有点害怕,赶紧低了头,琢磨着他家王爷可真是够遭罪的,嵇雪眠可是连皇帝都敢训的狠角色,满朝文武谁的脸子都不看,就他家王爷那个驴脾气……

林渊干巴巴地回了话:“末将……末将知道了,这就去,这就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