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后跟着上午刚见过的摄政王,离了八丈远, 微妙地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,一步也落不下。

两个人顺着宫里的鹅卵石长街往回走, 前面霜凝雪铸似的人双手负着, 后面的人却一脸畅然,和选妃时严肃孤高的神态简直是两个人。

赵禹忙把拂尘扔一边, 当即上前去扶,就被嵇雪眠拂开了手,赵禹自己讨了个没趣,也不气恼, 而是正了正身子, 表情说不出的玩味戏谑。

嵇雪眠刚刚踏入国子监就下意识觉得不对劲,直到看见赵禹, 再看他这神态像是要看什么笑话一样, 一脸唯恐天下不乱。

嵇雪眠掩着口唇,抑制着鼻息,晚上风凉了, 国子监里点满了明灯, 一通明亮,灯笼摇曳着烛火,热闹而温暖。

他自顾自坐在首位,没搭理赵禹。

段栖迟便坐在下位,眼角眉梢的笑意还没消散, 明显的很。

赵禹终于等到了人,开门见山说道:“首辅大人, 您是昨夜到的国子监吧?可知道昨天晚上是哪个大胆狂徒胆敢猥亵宫女,丢了个平安扣在这?”

“不知道,没看见。”嵇雪眠冷淡道,像一堵墙一样回绝。

赵禹虽然恭顺地低着头,语气却相当刻意:“那宫女刚进宫不懂规矩,还丢失了一个发簪,咱家看您头上戴着的这个成色,是宫外的款式,难不成是……”

嵇雪眠截住他话头:“不是。”

他拂袖坐下,不疾不徐喝了口茶,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。

这是有人看他护着皇帝不顺眼,想除之而后快了,“臣素来与公公没有过节,为何要栽赃陷害?”

赵禹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脸:“是不是栽赃陷害,搜一搜这国子监就知道了。”

嵇雪眠冷笑一声,“是太后让你来的吗?”

赵禹的脸子马上就变了,“休要胡言乱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