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瞅着嵇雪眠脚底晃了几晃,段栖迟便牢牢搂着他的腰,不让他倒下,转头冷笑,饱满的怒气随着话语爆裂出来:“他这么大的人了,有什么可哭的?告诉他,哭不死别来找他老师。”

“不行。”不管话怎么说,嵇雪眠是一定要去延年宫的,“今天是皇后新婚,不能怠慢老臣。”

嵇雪眠感觉到一口血腥气卡在嗓眼里,宣沃虽然任性,但他是个合格的皇帝,兢兢业业,来日必有作为。纵有错处,不能一棒子把他的功绩打死。

洛国公就这么一个宝贝长姑娘,定然不会善罢甘休,本来洛国公有意扶持宣懿上位,和嵇雪眠有过几次不快交流,眼下更是难办了。

太后又不愿意理宣沃的事,她很可能抱着小猫在宫里安寝,当她的闲散太后,撒手不管。

宣懿和段栖迟……更是祸害,不提也罢。

到头来,兜兜转转还是掉在了嵇雪眠脑袋上。

嵇雪眠几乎是操碎了心,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,有一根脆弱的神经怦怦直跳,带着他浑身上下的经络都在抽痛,不得不屏住呼吸,忍了又忍。

段栖迟呼吸凝滞:“司伶!”

疼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,嵇雪眠终于忍不住了,趴伏在身边人肩头,许久都没缓过神来。

段栖迟搂着他不敢用力,只能焦急地喊他的名字。

嵇雪眠腿都站不利索了,两只手的手指齐齐勾着段栖迟的衣襟,紧紧攥成拳,疼的压抑呼吸。

段栖迟问他,他就下意识回答:“疼……”

段栖迟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捅了一刀。

他低声哄嵇雪眠:“我去看看宣沃,你躺着别动了。”

嵇雪眠深呼吸一口,极其缓慢地说道:“我必须去,洛国公三朝元老,见不到我,必会大发雷霆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他说完这话,紧跟着就不由自主跌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