嵇雪眠淡淡说道:“皇上,今天在海晏楼相遇,只怕不是偶然吧?”

宣懿的腿似乎断了,脸上神采不复从前,攥拳问他: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,成王败寇,今天,本王就要代替皇帝肃清朝野,平息叛乱。”

嵇雪眠低头,“睿王殿下忘了自己还是乱臣贼子的身份了吗?臣一人死不足惜,还请皇上不要任人唯亲,专注朝政才是正事。”

宣沃好像钻进了牛角尖:“老师是在为摄政王说话吗?”

嵇雪眠面容清冷,宛若山雪的五官肃穆端方,不带一丝欲望,“臣说过,至死忠于先皇,为江山后代把持朝纲,至死方休,不会偏倚任何人。”

宣懿不信,双眼欲裂,指纹他:“帝师真是深明大义,都给摄政王生过孩子了,还不改初衷,本王真是佩服!”

此言一出,站在他们身后的幕僚小官亦或是家眷们面面相觑,原本还不是人尽皆知的秘密,现在只怕是再也没有不知道的了。

“原来嵇首辅……是个卖身求荣的沽名钓誉之辈?”

“天呐,嵇首辅叛朝了?还不快把他们拿下?”

“下官就知道他们俩不正常,生出来的孩子就是残障孽障,应该去死!”

宣懿冷笑:“在漠北偷着生下来的孽种而已,怎么配在今天,在这里,与你我相提并论?”

宣沃一直没说话,但是眼中的狠辣,嵇雪眠再熟悉不过。

先皇托孤那一夜,嘱托他将真正的传国玉玺藏于某处,那时,先皇也是一样的眼神,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。

还有那段令人意想不到的遗诏,除了嵇雪眠,无人知晓。

先皇不是个好父亲,好丈夫,但他是位足以载入史册的明君。

七嘴八舌之中,嵇雪眠本不在意这些辱骂,正想告诉段栖迟不要听,但是眼前人明显被激怒了,狭长的眼眸中满是杀意,面对这么对禁军,不是恐惧,而是风雨欲来的汹涌。

嵇雪眠摸不清段栖迟在想什么,但他自己有话要说。